在探視了一會兒小女兒後，格林格拉斯先生讓妻子和大女兒繼續陪房，自己就隨着鄧布利多邀請離開了校醫院。
有些事，是不方便公開說的，需要找一個足夠私密的空間。
萊茵自然也是要跟去的，畢竟把格林格拉斯先生留在這裏的，其實是展現了對詛咒緩解能力的他。
可以說，在看着女兒從小多方醫治無效後，格林格拉斯先生已經開始把萊茵當成了救命稻草。
離開校醫院時，萊茵注意到愛麗絲正站在門外的陰影裏。
因爲與阿斯托利亞的詭異聯繫，她自然不會把人送來病房就離去。
但格林格拉斯夫婦到來時，她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自己迴避到了病房外面。
格林格拉斯先生也注意到愛麗絲，只是衝她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顯而易見虛假的笑意。
“辛苦了。”
愛麗絲連回話都沒有，只是盯着天花板發呆。
格林格拉斯先生不以爲意，只是在走出一段路後突然對萊茵說了句話。
“那個女人……要小心。”
？？？
萊茵一愣，接着就也哭笑不得了。
笑的是，格林格拉斯先生的確如外界所知一樣耿直，因爲現在雙方關係的緩和，而對自己提出了自以爲很貼切的建議——
“寡婦……睡不得啊！”
這種轉變，萊茵是喜聞樂見的。
但從這個反應也可以看出，萊茵最近與愛麗絲關係良好的表現，已經被外界視爲“上鉤”的表現。
幕後那些人，應該很滿意。
哭的呢？
是即便格林格拉斯先生這種公認耿直的人，也依然還是個耿直的純血派。
從他對愛麗絲的態度看，很明顯並沒把對方放在對等的地位上。
想想也正常，畢竟在他小女兒身上，就有能操縱愛麗絲的東西，他對這種高下地位差習以爲常。
對於愛麗絲這個工具人來說，他可以算是半個“主人”。
“任重道遠啊！”
萊茵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輕輕對自己說。
來到圓形辦公室，鄧布利多以主人的姿態招來茶點，招待起了格林格拉斯先生，順手也給了萊茵一份。
就是面色有點兒嫌棄，老傢伙對自己人也是很老頑童的。
萊茵咂麼着茶點，就仔細聽格林格拉斯先生訴說起關於女兒從小四處尋求救治的事情來。
“等會兒！”
萊茵忽然打斷了一下格林格拉斯先生。
“遺傳？確定嗎？”
阿斯托利亞身上的詛咒並不見於劇本原作，萊茵還真不太清楚這玩意兒的來源。
格林格拉斯點點頭，一臉的悲慼。
“我的母親就因這詛咒而去世，在家族記錄中更有不少先人如此……我又怎麼會信口雌黃？”
此事之所以不爲外界所知，無非是擔心對家族傳承產生影響。
隨便想想就明白，本來純血家族就日漸凋零，許多家族更是隨時瀕臨血脈斷絕，要是讓人家知道這種“遺傳”的詛咒，誰還敢和格林格拉斯家族聯姻？
萊茵臉上是唏噓，心裏卻是吐槽。
繁衍後代的慾望不算啥問題，可你這個玩法……
那不是在純血家族內放毒嗎？
有那麼小小一瞬間，萊茵甚至不想給阿斯托利亞救治了。
讓這種遺傳散播開去，純血家族自己把自己灰灰掉不好嗎？
格林格拉斯家族，足可以獲得“純血滅絕者”的榮譽稱號！
但這個想法，立刻被萊茵自己從心底掐滅。
不是因爲什麼公義、什麼博愛，他單純想起未來小姑娘會拼着詛咒的危害生育，結果英年早逝的事情。
“我明白了。”
谷</span>瞭解完必要但沒什麼卵用的信息後，萊茵對格林格拉斯先生點了點頭。
“令嬡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哪怕是盡一個師長的職責，我也不會就此坐視不管。”
“但是……”
就在格林格拉斯先生臉上浮現出感激時，萊茵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神色猛地一滯。
剛纔還以爲你是個好人呢！
怎麼現在就施恩圖報了呢？
但區區僵硬神色，又怎麼能讓臉皮厚如霍格沃茨城牆拐角的萊茵破防呢？
“我這個人是幫親不幫理的。”
“既然有付出，自然也就要有回報。”
格林格拉斯先生僵硬地點點頭。
作爲一個混跡於純血派中的大佬，他知道接下來對方怕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我要的回報很簡單，就是令嬡……”
“你想得美！！！”
格林格拉斯先生一個鷂子翻身就跳了起來，手臂顫抖地指着萊茵的鼻子。
“我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這一下，萊茵是徹底懵逼，接着就是極端無語了。
“你這個人……怎麼齷齷齪齪的？”
他一臉“你糟蹋了我”的表情，白眼從霍格沃茨出發，翻向與德姆斯特朗背道而馳的布斯巴頓……
以示他與達芙妮這種格林格拉斯大小姐不是一路人。
“我說的是……令嬡成爲我的弟子。”
“弟子？”
格林格拉斯先生神色一緩，就想起了隆巴頓和馬爾福、帕金森家族。
萊茵收了納威爲弟子，這事兒在魔法界不是祕密。
因爲隆巴頓老夫人在萊茵收徒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兒嚷嚷得滿魔法界都知道了。
她驕傲！
而馬爾福家的德拉科、帕金森家族的潘西，在其父母嘴裏，則成了“爲獲得萊茵信任”而做出的“妥協”。
純血派內部也認爲這種操作不錯，未來可以狠狠扎萊茵一刀。
要是按照這個邏輯去看，格林格拉斯先生的確可以學這兩位，讓阿斯托利亞假假地給萊茵做個弟子。
以萊茵的魔法水平，不管未來會不會翻臉，學了“獵死者”本事的阿斯托利亞都不虧。
但這事兒，偏偏在阿斯托利亞這裏存在問題。
她身上，是牽連着“血脈維繫者”祕密的。
“怎麼？”
萊茵笑了起來。
“很爲難？”
萊茵的問題看起來簡單，實際卻有些扎心。
不管你格林格拉斯心裏有什麼祕密、什麼隱私，難道都比不上親生女兒的一條性命嗎？
提出這個要求，而不是直接提起血誓，正是萊茵考慮後的結果。
對於血誓，格林格拉斯先生若是不答應，那這事兒就會直接完全堵死，之後還要對他嚴防死守。
但弟子……
馬爾福也好，帕金森也罷，他們的謊言最大的殺傷力，就在於刁鑽地打到了純血派那些混蛋可以把包括親友在內的一切人，都當做是工具的噁心心態。
在他們看來，兩位父親把兒女當誘餌，太正常了。
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可盧修斯·馬爾福作爲一個廢物點心最大的人格亮點，就是他把所有的人性都留給了妻兒。
所以此刻的格林格拉斯還不清楚，他面臨的其實是一個重大抉擇。
看似不選邊。
其實，就是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