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消息靈敏,不然就真的難以挽回了。
一看到他過來,鄧布利多愣了一下,纔想起現在外頭風雨飄搖得很。
從根子上說,他還是最喜歡教授這個工作,居然一下就沉浸到了這讓他快樂的事情中,把福吉給忘了。
說到底,還是現在魔法界的氛圍,讓原本繃緊神經的他有所鬆懈。
“康奈利……”
鄧布利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也看到了,最近有那麼一些忙……”
“無妨~無妨~”
福吉好像也忘了,這之前幾次他都是氣勢洶洶而來,雖然屢屢鎩羽而歸,卻很長時間不給霍格沃茨任何好臉。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爲了霍格沃茨那奇葩醜聞高興,可現在……
他腆着臉、陪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文件。
“聽說您要開辦新地方,魔法部開足馬力準備齊了文件,您看看?”
“噗——”
會議室裏,愛麗絲·扎比尼發出了嗤笑。
不是忍不住,她故意不給臉的。
想當初萊茵提出想法時,鄧布利多就沒有刻意拖延,很快和福吉進行了接洽。
當時,福吉拒絕得那叫一個乾脆。
現在怎麼回事,大家還看不明白嗎?
眼看地位不保了,這老東西終於想起,他到底是靠着誰的支持,纔在克勞奇與斯克林傑夾擊之下脫穎而出,坐到了那個位置上。
也是這一點清醒使他真的意識到,萬一真讓霍格沃茨獨立搞完了這一切,他就一丁點兒套近乎的機會都沒了!
憑着他不要臉的“優點”,這個小小情分,足夠他蹬鼻子上臉向鄧布利多求助了。
可問題在於……新西方的構建,已經不是鄧布利多一個人說的算了。
本着一貫亂團結的心理,他其實很高興福吉願意低頭,打算把文件接過來再推對方一把,維持住魔法界的穩定。
但是,他的視線轉到了一直沒說話的萊茵身上。
這小子……可是極其厭惡福吉……吧?
“哎呀~那可真是多謝部長大人了~”
讓鄧布利多沒料到的是,萊茵居然一個箭步來到福吉面前,擡手接過了那一疊文件,笑得那叫一個笑靨如花。
“我們本來還擔心,以現在部裏的忙碌程度,這種小事兒根本沒法加急。”
“您這專程跑一趟,那不是雪中送炭嘛~!”
福吉臉皮抽搐了一下,捕捉到萊茵言語中的譏諷。
可人在矮檐下,他不得不低頭啊!
“霍格沃茨的事,怎麼可能是小事?那都是關乎魔法界根本和未來的大事啊!”
部長大人順勢唱起了高調。
“再慢不能慢教育、再拖不能拖孩子,歷來都是我的工作核心!”
“分內之事,萊爾先生實在是謬讚……”
“謬讚啊!”
鄧布利多笑眯眯看着這兩個假惺惺的傢伙商業互吹,心裏那是非常滿意的。
萊茵主動示好,就等於給了他一個臺階。
有了這個臺階,他就可以偏向於福吉繼續執政。
他表達了偏向,福吉眼前這一關就差不多算過去了。
假和平也是和平,鄧布利多知道他很難打根子上解決人與人的分歧,但只要能齊心協力去應對那未來的危機……
就夠了。
只可惜,鄧布利多最近的消息閉塞,導致他並沒有其他人看得明白。
他只看到了萊茵對福吉的虛與委蛇,老格、盧姥爺、愛麗絲等人卻敏銳地從萊茵的假笑裏,看到了一股難辨的滿意。
滿意與福吉“和平”嗎?
他滿意的,無非就是眼下做出的假象。
保福吉,從一開始就是他的計劃。
鄧布利多不看他,他也一定會推動這件事情,把福吉釘死在魔法部長的位置上!
飯桶當國,對他們這些要造反的傢伙來說……最有利。
在共同的敵人面前,魔法部表現得越爛,促進會表現得就越好。
現在福吉表現出的狀態,簡直就是……
“優勢在我!”
那不就穩了嗎那不是?
鄧布利多萬萬沒想到,他個老千層餅居然被人當面做起了餅,除了第一層是蜜糖,下面全都是杏仁味兒的氰化物!
這導致身爲白方第一大佬的他,開啓了飲鴆止渴的道路。
這第一口毒餅,還是自己的愛人、同事、下屬外加得意門生們眼睜睜看着給吞下去的。
就……很慘。
……
當天下午,鄧布利多就放進了在霍格莫德盤根許久的記者,在阿茲卡班劫獄事件後第一次對外表達了明確想法。
他認爲這種級別的陰謀,幾乎可以看做是戰爭,是一場絕對的閃電戰突襲。
那麼過於追究魔法部的責任,無疑是在幫助罪犯爭取更多藏匿時間,屬於親者痛、仇者快的作爲。
他笑得慈祥,對記者說道。
“這好嗎?這不好。”
這場劫獄事件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鄧布利多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麼接下來,伏地魔一定還會有後續行動,露出更明顯的小尾巴。
就算他不能直接說出這個駭人聽聞的猜測,卻可以爲調查行動定下全新方向,對“罪犯”進行更爲充實的圍追堵截。
總不能舉全社會之力,還能讓伏地魔弄出大災難吧?
大佬的明確表態,迅速傳遞到了魔法界各方各面,也迅速影響到了威森加摩的成員們。
可問題是,事態因爲萊茵的有意拖延,已經沒有了速戰速決的可能。
人家那些有心一爭大位的人,那些有意左右魔法部的勢力,都廢了大心思、下了大力氣、花了大價錢投入到裏面去,把事情推動到了半途……
鄧布利多的震懾力要是能抹殺實打實的利益,明年福吉也就不可能給他搞到灰頭土臉了。
一時之間,魔法界居然隱隱呈現出分裂之勢。
甚至有一些輿論認爲,鄧布利多當年力挺福吉上位,就是爲了做魔法界的太上皇。
現在他出來繼續挺福吉,就是不願意捨棄掉幕後操縱巫師社會的權力!
陰謀論從來都是扯淡的,可陰謀論也從來都是有吸引力的。
鄧布利多鬱悶地發現,他的參與沒有剎住混亂的車,對辦事效率的改善也有限。
爲什麼呢?
難道我真的老了?
鄧布利多最近,真的時常生出這種自我懷疑。
更要他老命的是,搞事的可不只是那些爭權奪利之徒,還有……
“對,繼續這麼辦!”
同一時間,萊茵對老變態漢尼拔進行了吩咐。
“有多少力量,就潑多少髒水,給克勞奇那邊爭取更多展現時間!”
回過頭,萊茵還不滿足,又專門找到了愈發可憐起來的老鄧頭兒。
“阿茲卡班這事兒擺明了是老伏乾的,可見他的迴歸已經不遠啦!”
“所以,剩下那些魂器……您是不是得快點兒搞定呢?”
鄧布利多腦袋上,瞬間壓上了又一個加急任務,簡直忙到飛起,只能在東奔西跑中悻悻唱了起來……
“我哋呢班打工仔~
通街走糴直頭系壞腸胃~
搵個些少到月底點夠駛~
確係認真溼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