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帥換了身衣服，把身上弄乾，出來看到這情景，恍然間回到了從前。
她第一次遠征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天氣，最後旗開得勝，班師回朝還獲得了皇帝的賞賜。
像今天的戲一樣。
這一場結束後，導演沒少誇她，尤其是騎馬射箭還有答題的那段，說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來這裏這麼久，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她也並非空有一身武藝，關鍵時刻還是能發光發亮的。
中場休息沒多久，他們一鼓作氣，把回家那段也直接拍了。
卓思煙回到家，就看到愁眉苦臉，剛下早朝的父親，還有一旁都餓瘦了一圈的母親。
“司大哥，我……要不還是你去說吧。”卓思煙瞭解她父母，肯定不會讓她從軍。
但她呆在這裏，就會想起那天說的話，她不想讓自己處在這樣的環境中，索性離開。
“你既然決心參軍，就要勇於面對。”司夜見她還是猶豫，道，“你要是沒想好，就說去軍營玩了一圈，必須要說其他，我會幫你的。”
卓思煙眨着眼睛看他，這麼優秀的男人，要是喜歡她該多好，只可惜……
她搖搖頭：“我去說！”
可想而知，卓相大發雷霆，直接摔了杯子。
“停！”彭輝喊完，叫人過去，“那杯子爲什麼沒有摔碎？道具組怎麼回事？”
一喊停，幾個演員全都憋不住，直接笑彎了腰。
尤其是扮演卓相的演員，剛纔他已經非常用力，胳膊都要甩脫臼，結果那道具杯子只是在地上滾了兩圈，安然無恙。
讓他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
“不好意思，彭導，拿錯杯子了。”道具組的人檢查過後，換了一個。
彭輝：“重來。”
杯子碎裂在地的一刻，卓思煙人抖了一下，下意識往司夜身後躲，可嘴上卻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爹，就算你把家裏的瓷器全都砸爛，我也要去！”
“你！”卓相氣得不輕，捂着胸口，手撐桌面緩緩坐下。
“老爺，注意身子。”卓夫人趕緊上前關心，然後嚴厲道，“卓思煙，你給我過來。”
“我不，我，我今天就是來跟你們說一聲的，沒想徵得你們同意。”卓思煙把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全都吐出來，心裏痛快許多，可也害怕把父母氣出好歹，躲在司夜背後觀察着。
“司將軍，見笑了。”卓相緩了好久，再次起身，準備把卓思煙拉過來，沒想到被司夜攔下。
“卓相，您先冷靜，容在下說一句。”司夜拱手行禮。
“說！”卓相指着卓思煙，恨鐵不成鋼。
“現如今卓思煙已經是我麾下士兵，您也知道，我朝士兵一旦進了軍營，除非無法再上戰場，或者到了年紀，否則，是不能退役的。”這也是司夜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卓思煙明知道這一點，還執意參軍，可敬。
“哎。”卓相深深嘆了口氣，“就是知道，我才……”
“爹，娘，女兒不才，比不上姐姐那般溫柔賢惠，但我也有我的志向，您都能在殿前爲皇帝出謀劃策，我亦能衝鋒上陣，爲江山社稷獻力，這有何不可？”就算沒有司夜，卓思煙也不會像姐姐那樣，她註定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卓相搖頭，看向旁邊的卓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既然這樣，那我跟你母親，也就沒什麼好勸的了。”
“老爺……”卓夫人叫他，哪有幾個爲母的，希望自己的兒女在戰場上廝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陰陽相隔。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卓相知道卓思煙從小習武，聰慧過人，若是一直將她圈在這一片狹小天地，那纔是對她不公。
“謝謝父親。”卓思煙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可並沒有想想的那般欣喜。
“那，在下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先行告辭。”司夜行禮，“明日一早，我變過來接她。”
“好，卡。”彭輝喊停，從監視棚裏出來，滿意地點頭，“這次不錯啊，大家辛苦了。”
“謝謝，謝謝大家。”曹帥也跟着表示謝意，其實剛纔在解釋的時候，她有一句說錯，改了詞，但是導演沒有說停，乾脆繼續。
現在想想，改了的詞甚至比剛纔的要好。
離開卓家大院準備回去休息，今晚沒有她的戲份，也好幾天沒練武，她就想着先回去，不曾想被倪泰若叫住。
“曹帥，等一下。”倪泰若跟導演多說了幾句，這人眨眼功夫就走了。
“倪，老師，怎麼了？”曹帥回頭就看到追上來還未換掉黑色長袍的倪泰若，每次她都想直呼大名，還好次次都能及時想起。
“謝謝，我也這認爲。”曹帥回他一個美麗的笑容。
見他愣了一下，又道，“倪老師叫我不會就爲了誇我一句吧？那不用，雖然我優秀，但我會繼續努力的。”
倪泰若見過自信的，沒見過她這樣的，不過倒是有趣：“下週一《記得好好喫飯》不是要去岑茨市，我想着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走。”
曹帥有點懵，眨着眼睛看他：“我都行。但這事需要你親自跟我說嗎？不是要你助理或者經紀人跟我或者我助理或經紀人說嗎？”
畢竟這麼大腕，怎麼也輪不着親自上陣吧：“但你粉絲都討厭我，看到我跟你一起，還不把我皮給扒了。”
沒想到會被拒絕的倪泰若稍有尷尬，但比這尷尬的事情多了去，他嘴角微微上揚：“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曹帥道：“哦，我沒問題，但我要問一下我經紀人。”
倪泰若開始覺得自己過來邀請她一起走，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我現在就問。”曹帥撩起身上的長衫，就要掏手機，纔想起手機在舒樺那裏，“你等下，我找我助理拿手機。”
“不用了，我會叫人聯繫她的。”倪泰若見秦琪已經回來，衝她招招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曹帥笑着說：“倪老師，再見。”
在他離開的下一秒，舒樺揹着包，手裏攥着保溫杯跑過來：“剛纔倪老師跟你說什麼了？”
曹帥聳聳肩，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大半：“他說拍綜藝的時候要一起去，我說問問眉姐。”
“……”舒樺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剛纔電話裏，吳珍眉還說讓她提醒着點，說話別那麼沒腦子，就算是被導演表揚，也別翹尾巴。
回頭就出這事。
“怎麼？我又說錯了？”曹帥撓撓頭，覺得沒什麼問題，這種事就要跟經紀人溝通，她又不能決定什麼。
她能做的就是完成好每一份工作。
“沒……”舒樺微微蹙眉，“姐，我覺得你應該讓眉姐給你報個語言班。”
“我說話有問題？”曹帥一邊劃拉着手機屏幕，一邊問。
“不是有問題，就是，情商不高。”舒樺直言，也算是忠言逆耳吧。
“哦，那回頭我跟眉姐說一聲。”曹帥正看一個搞笑視頻，就來了推送。
她點進去一看，竟然是剛剛片場的視頻，周圍的佈景都一樣，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己騎馬射箭那一段。
曹帥把手機拿給舒樺看：“這是不是我？不是不能路透嗎？”
仔細辨認過後，舒樺肯定地點頭：“姐，就是你。”
“劇組是不能路透，但你剛纔太颯了，你是沒見到剛纔的場景，周圍人都驚呆了，不然導演也不會跑過去，還同意你騎馬遛彎。”
她都遺憾自己沒有拍下來，如今有粉絲……拍下來。
舒樺看了眼微博的名字：倪泰若的小太陽。
這不是曹帥的粉絲。
“怎麼？哪裏有問題？是不是有人罵我？”曹帥雖然習以爲常，可還是希望有一天，能有更多的人認可。
“不是，發這條視頻的是倪老師的粉絲，還小有影響力。”舒樺嘴巴長得老大，都能塞一個拳頭進去，還是曹帥伸手幫她合攏。
“說明什麼？”曹帥問。
“說明你在倪老師粉絲心目中的形象有所好轉啊！”這天大的好消息，舒樺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
但不等她昭告天下，微博就替她做了這件事。
當天晚上臨睡前，舒樺刷微博的時候，就看到一條熱搜#從前的瓷娃娃，今天的鐵血女？#，而且肉眼可見的持續升溫。
點進去就看到傍晚時刷到的那條微博。
評論區炸鍋了。
【還是我哥的大粉呢，想脫粉了？】
【U1S1，視頻裏這個要真的是瓷娃娃，那我覺得她要翻身了。】
【樓上別開麥，今天我跟着小姐姐一起去的，現場看到的，是真的很厲害，導演都激動了。】
【什麼時候能不在熱搜上看到她？】
【這次是真的開始打翻身仗了？不惜一切找替身？】
【只有我在角落裏看到了哥哥的身影嗎？】
【真是人醜多作怪，整天搞這些幺蛾子，散了。】
【這什麼劇啊？看着有點好看的亞子。】
【再說一遍，不要讓那個瓷娃娃污了我哥的眼！】
【悄咪/咪說一句，真的好颯啊，姐姐給個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