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裏的麥穗已經成熟,宛如一片片金黃色的海浪,樹上結了許多甜美的果實,以往鬱鬱蔥蔥的樹林此時也染上了橘黃色,看起來漂亮極了。
此時天色不過是微亮,暖金色的太陽剛爬上天穹,所有的黑暗被陽光驅散,豔麗的光明代替了深邃的暗夜,清晨的暖陽與秋日的微風結合在一起,褪去了夏日的冗長溽熱,也沒有冬日的寒冷刺骨,感覺舒服極了。
商鋪開始陸陸續續的開門營業,小販們也開始出攤謀生,沒有了城邦之間的戰爭,也沒有了妖怪的侵擾,人類的發展可以說是十分迅猛。
安定的、平和的、繁榮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除了松崗花音的失蹤。
沒有人知道松崗花音是怎麼失蹤的,他們只知道這位強大的戰士是在一次除妖任務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有傳言她是被妖怪殺死了,但是最近卻傳聞她是被城主帶走囚禁了起來。
這個消息不知道是誰透露出來的,然而越來越多人開始相信他們的守護神是被覬覦她美貌的城主帶走,民衆們開始恐慌妖怪的入侵,他們陸陸續續地跑到城主府,想要詢問松崗花音真實的下落。
至今爲止,都在九條舜的計劃之內。
未成年的九尾貓力量極弱,與成年體的力量完全相反,妖怪們都有一個統一的認知,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九尾貓,那一定要在對方未成年時將它殺死,一旦對方成年蛻變了,那麼之後便會遭到九尾貓妖的瘋狂報復。
睚眥必報可是九尾貓妖的特點。
不同於普通妖怪的殘忍,九尾貓這種生物更加喜歡戲耍獵物,他們熱衷於貓抓老鼠的遊戲,更是喜歡將獵物折磨到極致之後再將它們殺死。
如果千葉直樹不是松崗花音在意的人,那麼成年之後的九條舜第一個殺死的便是一直揍他的黑髮男人。
松崗花音的氣息是在城主府附近消失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九條舜雖然現在力量弱,但好歹也是隻純血妖怪,松崗花音於他有救命之恩,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的氣息,九條舜可不會覺得自己會弄錯。
然而城主府附近竟然有該死的結界!
他嘗試破壞結界,但是卻失敗了,結界的力量反噬讓他受了不輕的傷,還被這羣可惡的人類追了大半個安陽城。
迫不得已,九條舜決定利用人類的力量,但他萬萬沒想到利用人類的計劃也失敗了,貴族們已經徹底爛透,他們根本不會理會民衆的死活,在他們看來這羣底層蟲子的想法和性命遠遠比不上他們的永生計劃。
身上還有着密密麻麻細小傷口的橘貓蜷縮在角落中,它面色陰沉的看着被士兵丟出來的人類,細微的血腥味從那人類的身上傳來,那個人類與士兵爭辯了幾句,最後迫於無奈走了。
他真是太愚蠢了,竟然寄希望於這羣弱小的人類,手無寸鐵的民衆當然不是這些貴族階級的對手,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武力值還不錯的千葉直樹了。
等九條舜找到千葉直樹的時候,已經是距離松崗花音失蹤兩個多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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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城的貴族們有一個絕對不能說出去的罪惡祕密,這個祕密便是他們將松崗花音囚禁了起來,日日夜夜以女人的肉爲食,血爲酒,臟器爲珍饈。
“無論喫掉你多少肉,無論挖掉你多少內臟,只要一段時間你便會恢復原本的美麗,啊啊——”
“你依舊是那麼地讓我心動。”
一如初見那般,無論是當初站上神壇,沐浴在陽光下,被冠與“戰神”稱號的松崗花音,還是如今跌落泥濘,渾身血污動彈不得的女人,都是令他怦然心動。
比起其他只不過是想要永生的貴族們,城主的內心深處瘋狂地迷戀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他自幼身體孱弱,之所以能夠當上城主,不過是靠着陰狠骯髒的手段罷了。
眼前這個女人的強大與美麗,是他內心深處所渴望的,卻無法擁有的東西。
他羨慕着她,嫉妒着她,最後覬覦着她。
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松崗花音了,眼前這個女人是隻屬於他的寶藏。
“能夠與你的血肉合二爲一,我可是很開心的呢。”年輕的城主將臉貼近松崗花音,“真是漂亮的藍眼睛,無論挖下來多少次,都還是那麼的美麗。”
這隻眼睛裏面沒有麻木,反而是一如既往對他的殺意。
那隱藏在眼底深處的,似乎還有着微小的希望。
——真是礙眼極了。
“你知道嗎?沒有人來救你噢,你所救過的那些人如同往常一樣平凡的生活着,就算他們知道你在城主府,他們也不會冒着與貴族作對的風險來救你啦。”
欺騙她,摧毀她,讓她眼中的希望徹底消失。
“唔,難道你寄希望於千葉將軍?”城主臉上和煦的笑容變得陰暗扭曲,那原本俊秀的五官在此時比妖怪更爲恐怖,“他回不來的噢,他會死在這次的出行任務中呢。”
就算他能夠僥倖回來,得到的不過是松崗花音的死訊罷了。
「啊——」
被捆綁住的女人張着嘴,她昂起了頭顱,奮力得掙扎着,石牀似乎都因爲她的掙扎在發顫。
“想咬斷我的喉嚨?”伏在松崗花音身上的城主輕笑着,他用力扯着女人的頭髮,將嘴湊到了女人的脖頸處,“真是不乖啊你,要給點懲罰。”
「嗚啊——」
等到城主擡起臉,身下的女人已經奄奄一息,滿臉鮮血的男人一臉冷漠的看着女人脖頸處的血洞,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處涌出,很快將牀單染紅。
“恢復能力在變弱嗎……”男人喃喃自語着,脣邊咧開了一個惡劣的微笑,“那麼是時候給民衆一個交代了。”
他所羨慕的,所嫉妒的,所不能夠擁有的,最後由他來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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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乎停止了。
她在這裏不知道被關了多久,大部分的時候,松崗花音的意識是模糊的,這羣人類不斷地給她灌入藥物,再加上身體經常受到重傷的緣故,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沉睡。
軀體不斷地損壞,不斷地修復,再接着被破壞。
食物的不足、病菌的滋生、髒亂的環境、每日的折磨與力量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