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和錦屏賜婚的聖旨送到太傅府。塵埃落地,我決定回陶府把這一消息告訴陶煥。
總好過日後他從別人嘴裏聽說。
街口,馬車停了下來。紫硯掀開車簾問:“怎麼停了?”車伕答:“前邊好像兩輛馬車衝撞了,在吵架呢。得從偏街道繞一下。”
“那就繞吧。”
馬車繞進一條偏巷子,空無一人。
走到巷子中央,又停了下來。紫硯掀開車簾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啊!小——”
紫硯還沒喊出口,一把銀劍伸到她脖子間。
我慌忙大喊:“別殺她!”
車外一冷冷聲音:“下車。”
我和紫硯依言下車。只見車伕已被一劍封喉倒在血泊之中,十幾個身穿胡狄衣帶着銅羊面具的人端着銀劍指着我們。
紫硯還傻道:“你們是誰,敢劫持我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景安王府的人!若是景安王知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還不趕緊讓開!”
那些人充耳不聞,提劍朝我和紫硯刺來!
紫硯大呼救命,被一劍劃傷左臂,要不是我拉得快怕是一條胳膊就沒了!
我和紫硯被逼到牆根。
我心知這起人是專門衝着我來的,看這架勢,勢必要殺我。能保一個是一個,我懇求道:“你們的目標是我,她只是個丫頭,殺了也無益,放了她吧。”
一人一把揪過紫硯,紫硯驚呼了聲:小姐!
我也尖叫道:“求你們放過她!”
可那些人肯哪裏聽我的!直直提劍刺來!
利劍離我不到半尺,絕望之際,頭頂上忽然落下一人,一道寒光,我面前持劍的人胳膊被砍落在地。
我嚇得魂飛魄散。擡眼見劉安擋在我面前。
一顆心稍稍安定,我拉着劉安衣袖道:“救紫硯!”
紫硯被一人橫劍於脖前,眼淚巴巴望着我,也不敢說話。
劉安冷道:“放開她,饒你們不死。”
邊上一貌似領頭的人道:“一個不留,殺。”
劉安圍着我廝殺,快的我只能看到他的影子在我眼前不斷地的轉。
不一會,紫硯到了我身邊,緊緊摟着我胳膊。
眼看着劉安一個一個放倒羊麪人,忽然那個領頭人從腰間掏出一把什麼東西撒向劉安。
是石灰粉!
劉安被石灰粉迷了眼,劍開始亂起來。
下一刻我被人拉走。
我拼命掙扎可絲毫掙不開。領頭的羊麪人拽着我上了匹馬,我被橫放在馬背上,一隻手按着我後背。
“劉安,救我!”
我驚慌失措喊着越來越遠的劉安和紫硯。
劉安眼睛受損,被數人圍困,還要顧着紫硯,無法突圍。我看到他放出了一顆信號彈。
那人騎着馬在大街上瘋跑,整條街都亂了起來。
我的腰快要給顛斷了…..
別慌,別慌。
我迅速冷靜下來,細思片刻,拔下頭上一根金釵朝那人的腿刺了上去。趁他喫痛,我翻身下馬。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我艱難爬起。
那人也下了馬,一瘸一拐朝我走來。我腿又疼又麻,根本跑不快,他很快追了上來,一把扯過我的頭髮。
他拔掉腿上的金釵朝我脖子刺過來。
我以爲自己死定了。卻不料,他先死了。被人一箭射穿腦門。
那人倒下後,我驚恐的看着他身後朝我走過來的黑衣男子,顫顫問:“你、你又是誰?”
黑衣男子走到我面前直直跪下,“屬下花刀,救駕來遲,王妃受驚。”
我鬆了口氣,“你是蕭麒的人?”
花刀點頭,“是。屬下看到於招的信號彈,立刻趕來這裏,纔看到王妃遇險。”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羊麪人,“你去把他面具拿下來,我看看是誰要殺我。”
男子起身,到羊麪人面前摘下銅羊面具。
面具底下是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我從未見過。
黑衣男子皺着眉頭道:“看他裝束像是北狄人,可長相卻是我們中原模樣。”
過了一會,又跑來了一個紅衣姑娘,樣貌裝扮頗爲妖豔。她與那個叫花刀的黑衣男子小聲交談了幾句後過來拜我。
我詫異:“你也是蕭麒的人?”
她道:“屬下葉眉,也是見到信號彈趕來的。”
我不禁好奇:“那是什麼信號彈?”
花刀和葉眉相對望了一眼,花刀道:“回王妃,那是我們求救的信號彈。遇到危難之時發出,附近的人便會趕去幫忙。”
“你們?”
我想起上次頓珠說過,蕭麒派的是死士扮賊人進的太子府地牢。那其中就有劉安。
此刻花刀說的“我們”,難道都是蕭麒的死士?
我正要認真問,劉安和紫硯跑了過來。紫硯氣喘吁吁,見了我就抱着哭。我看她手臂被劃破,一袖子的血,只好輕言安慰。
葉眉見劉安身上被十幾處傷口,眼睛紅的充血,問“你沒事吧?”
劉安:“不小心被灑了石灰粉,無大礙。”
花刀問劉安:“什麼人刺殺王妃?”
劉安搖頭,“不清楚。雖北狄裝扮,但都是中原人。”
花刀:“有活口嗎?”
劉安:“本留了活口,可他們個個口裏都含了毒藥,沒問出什麼。”
前方一陣騷亂,我擡頭,見蕭麒帶着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蕭麒下馬,走到我面前,問:“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劉安和花刀葉眉三人跪下。蕭麒對花刀和葉眉道:“你們各自回去。”
“是。”
蕭麒深望了眼劉安,“你跟我回府。”轉身又對一隊伍士兵道:“你們留下來清理這裏。”
“是。”
回了王府,壁玉爲我擦洗傷口。蕭麒在一旁冷臉看着。我心下鬱悶,我在太傅府住了半個月他也不去接我,現下我都這樣了,他還擺張臭臉給誰看!
“嘶!疼~”
紫硯不知往我額頭和膝蓋傷口抹了什麼藥,鑽心的疼。我伸手要去摸,蕭麒道:“別碰,會留疤痕。”
我還是不想理他。
“王爺。”
門外劉安處理好傷口過來。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