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久一諾去掰夕的臉，他的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成了血色，複雜而隱晦的情緒在深處翻涌着。
她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夕你的眼睛是不是……”
沒等她問完，夕居然咬了過來。
是真的咬，不是親。
脆弱的脖頸處，撕咬的痛楚傳來。
他的手還試圖扯開她的襯衫釦子。
久一諾一把將夕推開，沒有任何猶豫，調動了異能。
“你是誰？”
粉色的眸子中冷意如同噴泉一樣迸發。
帖子已經蓋到了251樓，磕CP的小姐妹們沒有得到進一步爆料，反而更加興奮了。
252L樓主夕諾CP可逆不可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253L姐不好惹：“夕夕出息了呀！”
251L我可以是假的，我磕的CP必須是真的：“重大進展！重大進展！姐妹們喜大普奔啊！”
的確是重大進展，夕正被他自己的皮帶綁在牀上，久一諾坐在牀頭櫃上試圖把被扯壞的扣子弄回去，很遺憾失敗了。
在帖子喜大普奔刷屏的時候，她和夕打了一架，是真的打架的那種打架。
不知道爲什麼，夕對她的異能抗性好像很高，被控制了不到三十秒，他就掙脫了，然後對她發動了偷襲。
不過比起殺死她，他的偷襲目的好像是出於動物本能。
嗯，再直白一點，應該說是繁｜殖本能。
他很明白她的異能弱點是什麼，所以沒有捂他自己的眼睛，而是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異能發動前提：必須看到目標。
如果不是他的異能突然失靈，導致她的手腳終於有了力氣，她真的得栽在這裏。
恢復後她一腳將夕從牀上踹了下去。
這一腳她沒有任何留情，畢竟她的扣子都被他扯了好幾顆了，但凡再晚一點點……
久一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被咬了好幾口。
幸好他還留有理智，下口還有點分寸，留了印子，但是沒有破皮。
她一開始擔心的咬破血管，更是沒有出現。
久一諾看着被自己綁在牀上的夕，冷聲問道：“解釋解釋。”
夕此刻恢復了藍色的眸子，囁嚅了幾下，最後說了一句：“我錯了，我罪該萬……”
“死”字還沒有說出來，他的嘴就被久一諾捂住了。
夕的另外一個異能是死亡重啓。
她死了很多很多次，那夕估計也死了很多很多次。
所以罪該萬死這個詞，她不想從他嘴裏面聽到。
他已經死過太多次了，再大的罪過也不應該說出類似於詛咒他自己的話。
久一諾…“不要你的道歉，也不許詛咒自己，我要解釋。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的夕像是瘋了，但是又不完全，有點像是雙重人格。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久一諾也不急，給他組織語言的時間。
夕：“我前面說過，我們光在末日世界死過很多次了，頻繁的死亡經歷導致我的精神變得有點……癲狂，甚至趨於變｜態。”
夕：“當我想強迫姐姐做出決定時，我意識到我已經失控了，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
夕：“爲了改變這種局面，我決定清除自己關於姐姐死亡的記憶。結果清除失敗了，因爲那些記憶佔據的比重太大了，強行清除我會變成白癡。”
久一諾：“給自己創造另一個人格，將這些記憶全部給他？”
夕搖了搖頭：“不是，這種明顯有危險的辦法我是不會去嘗試的。我將記憶分成了兩個副本，彼此聯繫，又相對獨立。每次回想起來時，我都會有一種看別人記憶的感覺，從而降低代入感和真實感。”
明明那就是他自己的記憶，卻只能麻痹自己，欺騙自己。
他到底是有多不想看到她死。
久一諾輕輕嘆了一口氣
夕：“前面姐姐見到的情況大概屬於建立副本的副作用，極少出現。如果硬要給出一個概率，大概百分之零點三。”
久一諾挑眉：“然後我撞了這個大運？”
說着，她將被扯下的鈕釦丟到牀上。
一枚兩枚三枚四枚。
她這件衣服一共就七個釦子！
如果她不拿手捂着，現在就走光了！
夕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重複抱歉。
聽到他的道歉，她感覺頭隱隱做疼。
“對不起姐姐。”
“抱歉，我要是再強一點就好了。”
“對不起……”
層層疊疊，上百個道歉的聲音同時在她腦中響起，又瞬間消失。
她記憶中突兀出現少年跪在地上，眼淚婆娑的樣子。
她認識的夕從未哭過，而這個他如同一個小哭包，仔細看起來臉上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可憐極了。
“對不起，對不起……”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其他什麼話都不會說，只會重複抱歉。
“算了算了，你也不想的。”
她氣不起來了，高高舉起，最後又輕輕放下。
她一手捂着衣服，一手給夕解開皮帶。
夕側過頭去看久一諾，小心翼翼的問：“姐姐不生氣了？”
“氣啊，給我買件衣服才能原諒你。”
說着，她從口袋裏面拿出錢包塞進夕手中：“記得要買一模一樣的衣服，另外記得給自己買一個手機，辦個卡。”
夕沒有動，只是眨巴眨巴眼睛。
久一諾不解：“不會辦卡？你就去手機店買手機的時候說一下就好了。”
夕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原以爲……姐姐會和我提分手。”
久一諾反問：“你希望如此？”
夕連忙道：“當然不是！”
他看起來很激動，但是下一刻又焉了吧唧了：“但是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男朋友是個瘋子吧。”
久一諾想了想道：“我的確不希望，但是我也捨不得分手。”
僅僅是過去的記憶就能把他折磨成那樣子，要是她和他分手，怕是會使他更瘋。
她不想看到他變成那樣子。
夕看着久一諾，半響沒有說話，然後突然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速度極快，宛如蜻蜓點水，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到了房門口。
久一諾憤怒的舉起拳頭：“打你信不信？”
夕卻是回頭笑了笑，然後關上了門。
“他變了，真的變了。”
之前還挺紳士一個人，親的只親手的，抱抱都要問問的，現在居然不經過她同意就親她了！
“看來還是不能原諒太快。”
再有下次，她絕對不會心軟了！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