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現在。
洛凌緋面上的笑狗腿的不能再狗腿，“我不是想着反正她如今才自殺過，反正墨塵歸這兩天就要醒過來了，柳嫣然她現如今就算是有不軌之心也沒有那個能力不是？”
柳嫣然才上過吊，如今正是元氣大傷的時候，就算是想做什麼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司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緊皺着的眉頭卻還是昭示着他心情不大好。
用毛巾將墨塵歸的手腳細細擦拭一遍，許久才冷着臉坐了下來，“你不該放她。”
“什麼？”洛凌緋下意識開口，有些不懂司禮的意思。
司禮們悶哼一聲，眸子卻始終沒有從墨塵歸身上移開，“她是二皇子舉薦。”
也是前幾日才受到消息，來邊關之前，柳嫣然曾在三皇子府裏夜宿一晚。
至於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柳嫣然和墨凜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想到墨凜那副假慈悲的樣子，洛凌緋面色不由難看幾分，可轉念一想，柳嫣然那麼喜歡墨塵歸，應該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許久纔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難不成他們是做了什交易？”
墨凜的心思，只怕世上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
爲了皇位甚至可以不顧及兄弟之情，洛凌緋都有些懷疑，這些來刺殺墨塵歸的刺客，也許一大半都是墨凜派過來的。
想到這裏洛凌緋不由撇撇嘴巴，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有這樣的兄弟，倒還不如直接來一個坦坦蕩蕩的仇人好。
仇人使陰招，總也有個理由，可兄弟之間呢？藉着骨子裏尚存的那點血緣親情，表面上是手足情深，背地裏卻是比仇人用的手段還要骯髒歹毒。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洛凌緋面上隱隱泛起些蒼白之色，忽的想起自己在現代的一些事情。
有時候所謂的骨肉親情還不如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陌路人給的一杯水，一把米都有可能是雪中送炭，可那些所謂的親人呢？各個用盡手段想着如何對你落井下石。
洛凌緋從來都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受所謂血液的影響。
抿緊脣，偷偷瞥了司禮一眼，卻見司禮面上仍是淡淡，似是從來都不受外來什麼事情影響。
洛凌緋這纔想起來，自己真的很少見到司禮有什麼情緒波動，似是隻有在墨塵歸的事情上，他纔會受些影響。
這個人彷彿就是爲墨塵歸而生的。
司禮抿緊脣，許久纔開開口，“也許吧。”
墨塵歸擋了太多人的路，也侵佔了太多人的利益，想要墨塵歸性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想到這裏司禮眉頭不由皺的更緊，“將軍他究竟什麼時候醒？”
洛凌緋面上一下僵住，墨塵歸已經昏迷六天了。
洛凌緋也不由有些發愁了。
這幾天墨塵歸都沒有露面，外頭已經是人心惶惶了，就連洛毅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幾次傳信問她是不是她的毒起了作用。
乾笑兩聲，眸子轉向墨塵歸，“還是再等等看，也許明天就醒過來了呢？”
說是這樣說，可洛凌緋自己心裏都有些不踏實。
她自己醫術本來就是半吊子，當時也是司禮趕鴨子上架，她這才爲墨塵歸療傷，當時還在被這次的戰爭所影響，還在猶豫是否要將墨塵歸給殺了。
從前墨塵歸還好好的時候，她還嫌棄他事兒逼，可如今墨塵歸幾天都是昏迷不醒，即便再不願意承認，可自己心底還是空落落的。
就算是再怎麼找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還是騙不了自己。
她其實，不想讓墨塵歸就這樣死去。
這個本該在雲端上的人，如今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沒了半點生氣。
洛凌緋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帕子，許久纔出聲，可話說出來，就連自己都被驚到了，“我依稀記得古書上記載，有種草藥對於這種毒見效最快，不如我明天一早起來去山裏碰碰運氣。”
司禮一下子擡起頭，面上多了幾分古怪，“你當真要去？”
洛凌緋也有些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鬼使神差嚇到，可話說出口了，總也沒有收回的理由，乾笑兩聲，“能讓將軍醒來，我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司禮自然是不會相信赴湯蹈火這樣的鬼話。
只微微沉下眸子，細細思索半晌，這才擡起頭，“既然如此明日夫人你就帶楊平過去，山中兇險，楊平是本地人，對這山中地勢在熟悉不過。”
洛凌緋有些欲哭無淚，司禮啊司禮，你怎麼就這麼實誠？怎麼就不知道推拖一下呢？
似是看出來洛凌緋面色奇怪，司禮皺緊眉頭問道，“夫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洛凌緋咬着牙笑道，“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有問題呢？”
鬼知道她現在到底有多後悔？
墨塵歸爲什麼選在這裏駐守軍營？不過是看中這裏地勢險峻，山路崎嶇，易守難攻罷了！更可怕的是，這山中還時不時有野狼出沒！
想到這裏洛凌緋不由牙關打顫，看着司禮兀自忙活的身影纔想要張開口，卻不料司禮這時候轉過頭，面上終於對她沒有那麼多冷意。
“夫人，我這就去爲你準備明天上山需要的東西，今晚你便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說着司禮頓了頓，眸子下意識又瞥到墨塵歸身上，“屬下替將軍謝謝夫人。”
從司禮嘴裏說出這番話，雖然語氣仍舊淡淡，可洛凌緋卻仍舊能聽出來司禮話語中的誠懇，洛凌緋一時愣住，在反應過來，臉竟然是通紅。
忙擺擺手磕磕巴巴道，“沒沒沒，我應該做的！”
啊呸！
應該做的屁！
她來這裏的目的明明就是爲了刺殺墨塵歸！怎麼又稀裏糊塗成了救人？
洛凌緋啊洛凌緋，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開？
讓你嘴賤！
活該！
只可惜，洛凌緋只敢在心裏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