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啊,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喫過什麼正經飯食了,每日除了忍着喫爛菜臭葉,就沒什麼可填飽肚子的了……”
原本按照簫國的律法,每個州府都建有糧倉,除了在災年應急之外,就是給老百姓日常喫食。
可在圖良在這裏的時候,百姓自己的糧食被強取豪奪,全部搜刮一空。
現如今,靠着官府過活的百姓們想不到圖良竟然把活命的糧食全部運走,只留下大量的腐米和地裏的爛菜。
沒有辦法,百姓們只能勉強把它們做得沒有味道些用來續命,卻紛紛染上了毒瘡。
元知秋的心中五味雜陳,她只得把藥遞給大娘,安撫道:“你放心,有我在,官府不會放着你們不管的。”
看着大娘遠去的背影,元知秋嘆了一口氣。
見了簫景湛,她便蹙着眉頭,把這事與他說了。
“圖良爲了餓死城中的百姓,只把腐爛的食物發給城中的百姓,他們身上長了毒瘡,要是再喫下去……”
人已經走了,卻還要害百姓們最後一筆,這個圖良,實在太狠毒了!
她心中想着,不免忿忿。
“圖良以爲南夷接連奮戰倉廩不足,根本無力救下鍾陽城的百姓。”簫景湛緋色的脣瓣扯出一聲輕嗤,“別說一個鐘陽城,就是五個,本王也養得起。”
元知秋詫異的看過去,見他臉上的篤定不像作假。
何況,這個男人也從不屑作假。
“真是小瞧你了。”心中暗想,這個男人太過老謀深算。
簫景湛看着她的目光,突然靠近:“是不是覺得你男人很能幹?”
元知秋目光一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向他處,嘴硬道:“哼,王婆賣瓜。”
“本王的瓜只賣給你。”簫景湛瞬間蹬鼻子上臉。
“我沒錢。”該死的男人。
“本王的就是你的。”說着將手中的一塊金色的令牌塞到元知秋的掌心裏,令牌是翡翠的,但四周以厚金鑲嵌,滿翠的上面刻了一個“湛”字。
“我不要。”元知秋反手塞給他。
簫景湛重新塞回去:“不要就扔了。”
元知秋擡手剛要扔,男人淡淡的飄來一句話:“這令牌誰撿到都可隨時取我性命,因爲這令牌可調動“湛”字一切,見牌不見人皆可。
元知秋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他隨意給人?
一股暖流從心口出流淌,只因爲這個男人全無防備的信任。
簫景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叫來雲奇。
“你去,悄悄地把糧食遠些過來,派點人手發給鍾陽城的百姓。”
不出一日,南夷國的糧食就會去到百姓的飯桌上。
“是。”
雲奇應下,餘光看到元知秋手裏拿着的那塊令牌不禁一愣,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揣着滿心的震驚離開。
王爺竟然把身價性命交給了她,那塊令牌可調動簫國和南夷兩國兵馬,和王爺一切部署,哪怕是……殺王爺!
……
不知不覺已經在鍾陽城中耗費了許多時光,總算是將一切料定。
這日,賀蘭聰設宴決定犒勞三軍,主要是想找個由頭跟那個硬脾氣的男人好好聚聚,誰讓元知秋出現,他就徹底無視她了呢。
沒想到,當日,回西璃請師父的蒙塔拉也恰好回來,這場宴會又熱鬧了幾分。
賀蘭聰一身絢紫色的紗衣腳踩紅毯,晃盪着腳踝上的鈴鐺翩然落座,“各位不用這麼客氣,好久不見,快請坐吧。”
簫景湛因爲有事來遲了,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那個坐在蒙塔拉身側的蠱醫。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上面掛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駐顏有術,叫人猜不出年紀。
簫景湛索性來到席間,在他的旁邊難掩激動問道:除了這些,這個所謂的蠱醫與平常人?”
沒想到,這位蠱醫忽然毫不客氣地拉過他的手。
緊接着,又拉起他的衣袖,手上凝氣往上一推,動作之快令簫景湛反應不及。
蠱醫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失望地把他的手甩開,瞬間沉下臉來,氣沖沖地道:“你身上並無蠱蟲,爲何騙我?”
一旁的蒙塔拉聞言,知道是自家師父搞錯了人,“師父,這位是南夷國主,並不是左拂。”
說着,又向簫景湛解釋。
那人眼皮擡了擡:“原來如此,得罪了。”
簫景湛忙道:“無妨。”
他也知道是自己太過心急,左拂如今已經離開,看來一切只能暫時作罷。
就在此時,蒙奇達忽然站起來,向在座的人抱拳道:“既然蠱醫已經到了貴國,我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