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景湛親吻的動作一頓,整個人軟綿綿的向地上倒去。
雲二順勢接住,用原本擡左拂的擔架將簫景湛擡出皇陵古墓。
左拂在馬車裏想了一路,原本對他和秋兒的定義是沒有“死”,因爲身體在,保存完好,可現在……
他心裏無比的害怕,沒了身體實際上已經算是死亡了,秋兒是不是真的……回不來了?
看了眼躺在身側的簫景湛,身子時不時的抽搐兩下,好似在夢裏都不得安寧。
豔娘抱着孩子等在御書房裏走來走去,“川兒姑娘,我心裏怎麼這麼不安呢?你說他們會不會出事啊?”
“應該……不會吧?”沈雲川抱着小七月哄着,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個哭完了那個哭,就連小奕早上練劍的時候險些把自己傷了,總覺得好像要出事。
就在這時,繪春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回來了,王爺他們回來了,但……”
她臉色很不好,後面的話沒有往下說。
沈雲川和豔娘相互對視一眼,兩人趕緊命人把孩子們全都帶下去,將御書房的空間騰出來。
不一會,就見一道人影率先踏進房中。
豔娘擡眼望去,呼吸一滯,不可思議的望向門口的人,雙脣顫抖。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給了她勇氣,她不由分說的衝上去緊緊抱住門口的人,眼淚無聲漫下。
左拂怔了怔,正想擡起手臂做些什麼,懷裏的人已經將他放開。
豔娘慌忙擦了擦眼淚,直接跪在地上:“閣主恕罪,屬下……屬下冒犯了,請閣主原諒。”
左拂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雲川着急的朝外望了望,不見元知秋的人影:“左殿下,知秋呢?王爺呢?”
她正問着就見簫景湛被人用擔架擡了進來,人呈昏睡狀。
“這是這麼了?發生了什麼?”沈雲川臉上逐漸退了血色,配着她一頭銀髮脆弱的猶如要羽化。
左拂沒說話,徑直進了御書房,直到在屋子裏走了兩圈後,他終於站定,背對着兩人乾澀開口,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
“什麼?閣主,屬下願親自執行,定然將白靈捉拿歸來!”豔娘跪地請命,冷然的神色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麪殺手。
豔娘不知道哪說錯了,嚇得將頭“咚地”一聲磕在地上:“屬下該死,屬下沒用。”
頭頂上,那雙清冷的眸子已然掛上一層寒霜。
沈雲川終於看出寫矛頭來了,瞬間笑了,去把地上的人拉起來,朝着豔娘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豔娘雲裏霧裏,滿腦子都是閣主生氣的場景。
沈雲川不知道該說豔娘什麼好,果然是當事者迷,這男人是在心疼她呢。
簫小奕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一切,見到左拂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行了一個晚輩之禮,繃着那張曬黑的小臉一臉嚴肅的來到父親跟前。
這些日子不論詩書還騎射他都沒有落下,有空了還得在屋子裏研究孃親留下來的醫術。
黑瘦的小手搭在父王的脈搏上,濃密的黑頭頓時皺在了一起。
屋子裏其餘幾人心頭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樣?”左拂問。
“父王悲傷過度,心神具散,我現在只能用銀針封住父王的心脈,心病還須心藥醫,到時候再想法子。”
沈雲川難過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過來氣,難怪小七月和永澤一直哭鬧不停,一切是不是冥冥中早已註定。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哭聲打破了這該死的沉靜。
一位乳孃急匆匆的跑來:“夫人,孩子哭了,奴婢們一直哄不好。”
乳孃將孩子交給豔娘,愧疚的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一雙修長的手臂搶先一步將孩子撈進懷裏,抱着的姿勢嫺熟無比。
他解開小被子看了看,沒尿,又摸了摸他鼓鼓的小肚子,發現已經喫飽了,他眉頭微微皺起,發現孩子脖頸上出了很多汗。
他看向乳孃無奈道:“你們給他穿的太多了,現在已經入夏,若是這樣捂下去還不得長痱子。“
七月那時候就被他給捂得長痱子了。
乳孃慚愧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開口:“攝政王說,要是凍着小公子就……就砍了我們的頭。”
左拂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謝那個傢伙的“體貼入微”,還是惡意揣度他成心想熱死他孩子。
不過左拂還是相信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