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韓鈺見到韓馥屍首,立刻撲了上去,伏在上痛哭流涕。

    不知田豐是真的憨,還是別有用意,他真的讓人帶來了韓馥的屍首。

    潘鳳看了一下,身上插着七八支長箭,樣式正是幽州軍獨特的羽箭。

    潘鳳倒也乾脆,他直接叫來了沮授張郃,和沮授張郃密謀良久,再請來了韓鈺。

    越是遇到這種大事,內部越要和諧,他必須得到全部沮授和韓鈺的支持,才能更好的奪回鄴城。

    潘鳳一臉沉重說道:“二公子,節哀。”

    田豐在一旁叫道:“潘鳳,就是你下令射殺的韓刺史,你在那裝什麼好人?”

    潘鳳滿臉痛苦道:“二公子,末將不該勸你興兵去救主公的,那樣袁紹就不會害怕失去鄴城而殺害主公,全是末將等人的錯。”

    韓鈺猛地擡起一張稚嫩的臉龐,眼中滿是怨恨之色,大聲道:“此事與將軍無關,將軍若不興兵南下,袁紹爲了坐穩冀州,同樣不會放過韓家。”

    “田豐,你本是我父親手下,只因不受我父親所喜,投靠袁紹害死我父親不說,還想將髒水潑在潘鳳將軍身上,你可有羞恥之心?”

    田豐被罵的一愣,本想反駁,可看到韓鈺這樣,硬是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

    潘鳳聞言略有意外。

    一開始,他有想過將田豐軟禁起來,不讓田豐接觸韓鈺,並將韓馥之死換個說法告訴韓鈺和沮授等人。

    總歸就一個原則,將責任全部推到袁紹身上。

    可想了想,紙包不住火。

    越掩飾,越顯得自己心虛。

    倒不如由田豐來告訴韓鈺韓馥的死訊。

    至於田豐會朝他潑髒水,他早有準備。

    比如和沮授張郃通氣,一起想好了反駁說辭。

    畢竟比起韓馥登上城牆被幽州軍射殺這種蹊蹺之事,袁紹殺死韓馥栽贓陷害潘鳳更容易讓韓鈺等人信服。

    韓馥屍體上全是幽州軍用的羽箭?

    那還不簡單,幽州軍佯攻的時候,有不少箭落在了城頭上,撿起來射殺韓馥不行嗎?

    誰知這些說辭都沒用上,韓鈺直接選擇相信他。

    倒讓潘鳳對韓鈺刮目相看。

    從小培養的世家子弟,哪怕年紀輕輕,同樣不容小覷。

    想到此處,潘鳳面容堅毅將韓鈺扶起,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將韓鈺扶到主位上坐下,單膝跪地,語氣堅定道:“請公子下令替主公報仇。”

    正所謂哀兵必勝,眼下韓馥新喪,正是攻城的最佳時期,等這股氣泄了,士氣也會跟着低落。

    眼下的局勢,隨着韓馥被袁紹害死的消息傳開,已經不容他慢慢圍城,緩緩圖之了。

    一旁的沮授強忍着心中悲憤,勸道:“主公身死,我也很傷心,可心浮氣躁乃兵家大忌,請將軍三思而後行。”

    潘鳳搖了搖頭:“別駕,不能三思了,主公身亡的消息不日將傳至全軍,若不興兵爲他報仇,如何面對衆將士?”

    韓鈺猛地從主位上站起:“潘將軍說的對,不報此仇,我又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

    接着竟朝潘鳳一拜:“請將軍助我。”

    潘鳳對韓鈺愈發讚賞,起身將韓鈺扶起,拜道:“末將遵命。”

    轉而站在韓鈺身側,神色嚴肅道:“衆將聽命,將袁紹罪行公諸於衆,集結全軍準備攻城。”

    “原幽州軍關靖、田豫率部攻打鄴城北面城牆,但有怠戰怯戰,軍法處置,全軍抗命不進,斬主將。”

    北面城牆正對着冀州軍大營,也是袁紹大軍防禦最強的一面。

    一旦攻城,定然會遭遇頑強的抵抗。

    潘鳳捨不得用自己部下的命去填,只好用幽州軍的。

    不過他同樣照顧了公孫瓚的心情,沒派他的寶貝疙瘩白馬義從上陣。

    至於其他雜兵,估計公孫瓚不怎麼心疼。

    “張郃將軍率本部兵馬攻打鄴城東面城牆,趙雲率大軍在西面城牆外待命,可佯攻,可襲擾,不可攻城。”

    “本將親率虎賁軍督戰,請二公子與沮授先生坐鎮大營。”

    趙雲不比張郃,對軍陣之事頗爲熟悉。

    與其讓他帶兵攻城,連累大軍損兵折將,還不如用來牽制袁紹的兵力。

    倘若袁紹敢抽調西面守軍,潘鳳會立刻帶着虎賁軍攻打。

    至於韓鈺,潘鳳挺想他上陣鼓舞士氣的,但擔心他和他爹一樣倒黴,死於流矢。

    ……

    “報,冀州軍幾乎傾巢而出,分兵三路,分別攻打東西北三面城門。”

    潘鳳這邊一動,袁紹那裏立刻收到了消息。

    荀諶冷笑道:“潘鳳倒是聰明,將仇恨全都轉移到主公身上。”

    “主公勿憂,鄴城城高牆堅,且早早就備下守城之物,那潘鳳一時半會攻不下來,必定士氣受阻,屆時便會出現轉機。”

    將韓馥屍首送過去,既是爲了散播消息,將髒水潑在潘鳳身上,讓韓鈺等人對他生出間隙,擾亂冀州軍軍心。

    又何嘗不是逼着潘鳳決戰呢?

    這是陽謀,不管怎樣,潘鳳打着救主公的旗號興兵,主公身死,怎麼能沒有反應?

    “主公切記,無論如何都不要派兵出城,只管守好四方城門即可。”

    袁紹聞言微微頷首:“來人,傳我命令,顏良、文丑各率五千將士防守北面和西面城牆,鞠義、高覽各率三千將士防守西面和南面城牆。”

    “另派一千人在城中巡邏,維持秩序,其餘皆爲預備役,隨時到四方城牆支援。”

    審配適時讚道:“主公英明。”

    荀諶笑了笑,這種防守方式,鄴城絕非五萬能破。

    ……

    鄴城外。

    潘鳳看着幽州軍一次又一次被守軍擊退,果斷下令鳴金收兵。

    守軍準備的太充分,繼續強攻只會徒添傷亡。

    “來人,派軍醫全力救治傷兵,注意傷兵營清潔。”

    “從今日起,給三軍加餐,保證全部將士都能喫飽。”

    “命各屯政委到各個營帳給將士們疏導,確保他們維持士氣。”

    打仗最怕內部生亂,潘鳳雖然兩世爲人,沒什麼實操經驗,但信息接觸的多啊。

    他所有帶兵打仗的做法,全部模仿的解放軍。

    練兵,已經加入了站軍姿和齊步走等事項。

    穩定軍心,直接設立與政委同名字的軍官職位。

    職位不高,與掌管五十人的都伯同級,每百人分配兩個。

    這些人除了平時和普通士兵一起訓練,戰時一樣上戰場,還會被潘鳳拉出來親自培訓。

    課程與思想品德課類似,總之就是告訴他們,爲何而戰。

    然後他們再去告訴其他人。

    眼下效果或許不明顯,但潘鳳相信,長期洗腦……呸,感化下來,絕對會成爲一支可怕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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