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召集全軍校尉以上謀臣武將議事,當衆宣佈早就擬好的軍令。
張郃率本部六千兵馬繞過壺關北上,取銅鞮沁縣等地。
劉備率本部三千兵馬繞過壺關南下,伺機攻下長治。
南北夾擊,讓壺關變成一座孤城。
其餘兩萬餘將士,在距離壺關城門三裏之外的地方安營紮寨,打井取水,打造攻城器械,準備攻打壺關。
這邊安排完畢,便有一人出列朝潘鳳拱手拜道:“焦莊鄉侯,末將想率本部兵馬,與張郃將軍一併攻打沁縣等地。”
話剛落音,又有一人接道:“末將想與劉備太守一道攻佔長治。”
潘鳳順着聲音望去,開口兩人皆是統率冀州世傢俬軍的校尉。
至於兩人的心思,他能猜個大概。
其一,受了某些人的鼓動,仗着身份特殊,試探着和他打擂臺。
若事不可爲,則繼續蟄伏。
若見他好欺,或應付不過來,進而和他爭奪大軍的主動權。
反正世家出身的這些人,雖然算不上名將,卻也有幾分帶兵打仗的能耐。
其二,相比壺關這塊難啃的骨頭,明顯攻打沁縣長治利益更大。
隨便攻下一城,足以賺的鉢滿盆滿。
俗話說利令智昏,因此哪怕聽說潘鳳不好惹,這兩名校尉依然不惜以身犯險。
或者說存在僥倖,覺得潘鳳不會因爲這點事得罪世家。
潘鳳神色漠然,冷冷說道:“本侯不是在和爾等商量,而是命令,爾等聽令即可,休要多說。”
兩人隱晦交換一下眼神,第一個開口之人故作憤憤不平道:“顯而易見,壺關地勢險峻,強攻必然死傷慘重,而沁縣長治等地城小牆低,不費吹灰之力可破。”
“末將自知不是焦莊鄉侯嫡系,可既然在侯爺底下效命,還請侯爺一視同仁。”
想通過指出潘鳳的私心,引起其他人同仇敵愾,共同反對潘鳳,以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然而潘鳳正愁沒有合適的理由送上來讓他發作,沒想到兩人主動撞上來。
潘鳳忽然笑道:“爾等這是想要抗命?”
那人大聲道:“錯,我等只是想要個公道。”
潘鳳搖了搖頭:“這不重要,大漢律,軍中違令者,斬。”
“關羽何在?”
想殺人,又懶得自己動手怎麼辦?
滴滴打手在線接單……
站在劉備身後的二哥聞言愣了一下,聲音洪亮道:“末將在。”
試探的兩人暗覺不妙,大聲道:“侯爺不分青紅皁白就給末將定罪,欲殺之而後快,傳將出去,該如何服衆?”
“我等縱然說的不對,但罪不至死,侯爺因此壞了名聲不值得。”
潘鳳幽然道:“這些用不着兩個死人操心。”
“關羽聽令,將這抗命不尊的兩人斬了,傳首全軍,若有因爲兩人作亂者,以同黨論處,皆斬之。”
見潘鳳執意要殺人,一人心中慌亂,大喊道:“侯爺恕罪,末將並無抗命之意,還請侯爺明鑑。”
能屈能伸,此乃世家保命之絕招。
只可惜在潘鳳面前沒用。
打定主意殺雞儆猴的他,這兩個人他殺定了,耶穌來了也沒用。
此人話還沒落音,卻見關羽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以破竹之勢將他和另一人擒住,一手一個,像拎雞崽似的拎了出去。
意識到潘鳳動真格的,另一人大叫道:“潘鳳,我乃魏家嫡系,你若殺我,必定得罪冀州世家,冀州將再無你容身之處。”
潘鳳嗤笑一聲,就因爲你是世家的人,纔會被拉出來殺雞儆猴。
不然我怎麼吞併這萬餘私軍?
總不能靠講道理吧。
或者去求世家施捨?
跪是不可能跪的,這兵馬,他得站着就奪了。
叫罵聲漸漸遠去,接着利刃切過的聲音響起。
不一會兒,關羽帶着兩名士兵歸來。
兩名士兵各捧着一個托盤,托盤裏裝着一顆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頭。
“末將關羽奉君侯之命,將違抗軍令二人斬殺,特來複命,人頭在此,還請君侯和諸位查驗。”
潘鳳擺了擺手道:“帶下去,傳首全軍,讓將士們知道什麼叫軍令如山。”
“此二人部下,打散了填入新軍。”
所謂新軍,就是世傢俬軍。
這些私軍在被洗乾淨之前,不可能真正進入冀州軍體系。
萬一要是帶壞了風氣,豈不是得不償失?
潘鳳寧可塞給別的世家。
別以爲這樣會增加其他世家的實力。
實則不然。
魏家一手訓練的私軍,怎麼可能輕易聽從李家的命令?
同理,李家又怎會將魏家訓練出來的私軍當做自己人?
肯定哪危險就派他們上哪。
這樣一來,反而能夠將潘鳳與世家之間的矛盾,轉成世家與世家之間的矛盾。
損人利己是天性,誰都不例外。
經過這段插曲,氣氛頓時冷淡了許多。
尤其是世傢俬軍的那幫校尉,半句話都不肯多說,生怕又被抓到把柄。
傳首的效果也不錯,除了路過某個營地,有人想搶奪首級,被二哥一刀一個,通通送過去做伴了。
於是幹活的也變得積極了。
有安寨紮營的,有打造軍械的,也有準備出發的。
眼見事情經過一番溝通,基本有了定論。
潘鳳讓其餘校尉離開,單獨留下張郃與劉備等人。
“知道本侯爲何要留下兩位嗎?”
張郃是個實肯人,當即回道:“請君侯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