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想了想,覺得潘鳳說的還挺有道理。

    史書上記載的成功者的踏腳石,九成以上都是失敗者覺得成功者不會那麼做。

    比如,趙高想不到他一手扶持起來的秦子嬰,會有勇氣和膽量殺掉自己。

    “君侯準備精心挑選一些密探,是爲了方便荀文若與張燕接洽嗎?”

    潘鳳淡然道:“是,但不止是,本侯做事,向來不會只顧一時,只會恨不得讓他利在千秋。”

    “本侯想讓你主導此事。”

    郭嘉憊懶的臉色迅速變得正經起來:“不知君侯有何想法?”

    徐庶負責論功行賞,結果卻要編制出完整軍功制的事,他曾親眼目睹,親耳聽聞。

    所以很容易推測出,潘鳳這次要做的事,絕不會簡單。

    “本侯打算從冀州軍中抽調本地良家子,祕密訓練一番,隱姓埋名分散到天下各州,替本侯打探軍情消息。”

    “上至天子晚上臨幸的哪位妃子,下至某個農夫在種田的時候,一共揮舞了幾下鋤頭,只要本侯想,就一定能打探出來的。”

    “本侯將其稱之爲暗衛,隱藏於黑暗之中,護衛本侯登臨高位。”

    郭嘉聞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他早就知道潘鳳的想法沒這麼簡單。

    不過仔細一想,便能感受到潘鳳令人讚歎的野心,和非比尋常的氣魄。

    “按照君侯的想法,若做到這般程度,恐非一朝一夕之功。”

    潘鳳笑了笑道:“只是一個設想罷了,冀州軍當中有不少合格的人選,只不過要讓他們變成合格的密探,還得奉孝多多費心。”

    郭嘉心念一動:“君侯指的是經常在軍營裏唸叨爲君侯而戰的那些人?”

    這羣人,雖悍不畏死,卻給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他真不知道,潘鳳到底用的什麼方法,讓將士如此崇敬他,信賴他,恨不得替他去死。

    如果郭嘉問的話,潘鳳一定會告訴他,他沒有體會到底層人真正的需求。

    如果郭嘉來的早的話,就知道那些人,曾領過二畝良田的封賞。

    也能看到潘鳳走進每一頂營帳,告訴那些衣不蔽體的士兵,自己會讓他們的家人和後人喫飽。

    代價是冀州的糧草消耗很快。

    但起碼,這些士兵的心,他拿了。

    以後是通過發展科技水平,還是收集糞便做肥料,或者“發明”曲轅犁。

    總之,在普通老百姓的人心方面,這個時代沒人比得過他。

    潘鳳點頭:“這些人,基本上值得信任,本侯還會盡量避免他們背叛。”

    郭嘉奇道:“君侯打算怎麼做?”

    “每一縣設立一個據點,有若干暗衛打探消息,一名旗手收集並向上傳遞消息,名單隻有負責一州暗衛的大統領有。”

    “暗衛之間互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傳遞消息的旗手,基本不和暗衛見面,以密信的方式交流。”

    “而暗衛送密信,不一定得親自出面……”

    “一州統領底下會有若干人,負責不定期給暗衛發放俸祿。”

    潘鳳將抗戰時期的情報系統模式搬了過來。

    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做到這個細。

    結果就是他的情報系統,能把其他諸侯秒成渣。

    郭嘉忽然問道:“暗衛折損,該如何補充?”

    潘鳳想了想道:“本侯不介意父死子替,兄死弟及。”

    錦衣衛就是這種模式。

    其實比不上抗戰時期的前輩,能有錦衣衛的水平,也足以笑傲一個時代。

    郭嘉抱着手裏的酒罈,衝潘鳳晃了晃:“君侯果真有大才,我本以爲一生一世已是極限,未想到還有生生世世之說。”

    “這暗衛,我必定幫君侯搭個草頭班子出來。”

    潘鳳微微點頭:“奉孝不要太過心急,暗衛固然重要,卻也沒那麼重要。”

    郭嘉聞言心中感動,這主公還挺體恤下屬的。

    然而潘鳳真實的想法是,

    爲此付出的代價是,

    所謂密探,由潘鳳參照錦衣衛設立。

    全都是從冀州軍中抽調出來的本地人。

    目前人數不多,一個縣十來個人,主要監視縣城裏的風吹草動。

    “末將潘鳳,率冀州文臣武將,恭迎二公子入城。”

    鄴城北門。

    潘鳳一身戎裝屹立在城門口,朝乘坐一輛豪華馬車而來的韓鈺抱拳行禮。

    馬車是他入城之後繳獲的戰利品,原本是袁紹心愛之物。

    讓韓鈺高調乘坐入城,自有一番深意。

    韓鈺在沮授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雙掌併攏向前,躬身拜道:“韓鈺在此拜謝潘鳳世叔以及諸位叔伯替家父報仇,感激涕零,沒齒難忘。”

    無端多了個世叔身份的潘鳳,連忙上前扶起韓鈺:“公子言重了,我等深受主公恩德,豈能不爲之效死?外面風大,還請公子入城歇息。”

    餘光掃過韓鈺身邊的沮授,這一出怕是沮授教的。

    韓鈺一個未束冠的少年,哪能說出這麼老道又不要臉的話?

    沮授這麼做,是擔心他爲了奪取冀州,利慾薰心,讓韓鈺暴斃府中嗎?

    有點小看他了。

    潘鳳聞言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世家子弟啊。

    謝的是諸位叔伯,而不是潘叔叔,謝的是替韓家奪回家業,而非替父報仇。

    這是怕他恃功而驕,趁機奪了冀州嗎?

    潘鳳目光掠過沮授,估摸着就算不是沮授教的,也得到了他的支持。

    否則韓鈺

    不怕哪天橫死府中嗎?

    “公子言重了,外面風大,還請公子入城歇息。”

    隨後潘鳳說了許多安定人心的想法。

    比如暫時維護世家利益不變,將城中一些官宅賞給冀州文武官員。

    安撫再次投靠的武將,比如趙浮程渙高覽等人。

    對於武將,潘鳳的警惕性遠比文臣要高。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武將有人有兵器盔甲,可就不一樣了。

    雖說目前不剝奪他們手裏的本部兵馬,但在儘可能擴張張郃和自己的兵力。

    總數多了,他們佔的比例就少了。

    等討伐袁紹開始,他們的本部兵馬,會被慢慢消耗掉。

    接下來,就算給他們帶兵,也會讓安排有政委的軍隊。

    這些人,已經經過潘鳳一次洗腦,忠誠度有所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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