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一個人躺在宿舍裏,波可和米克先後回去了。他們在這裏的時候,房間裏溫度似乎要高些,應該是多了兩個人的原故。

    現在他們都各自回去了,安德靜靜地躺了很久,似睡非睡。

    他今天雖然擊倒了馬利德,但是心情卻是糟糕透了,他們到底要對他做到什麼程度纔夠!

    就在這時,安德聽到房間大門輕輕打開的聲音,又關上,他知道又來了戰鬥的通知。

    安德沒有換上乾淨衣服,光着身子起牀,身下的牀單依然溼漉漉的,他已經沒那個心情管這些事了。

    桌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18:20,還是他與馬利德惡戰的當天,爲什麼這一天如此漫長。

    更可惡的是,飛龍戰隊在早上與靈獾戰隊進行了一場戰鬥,中午他又獨自和馬利德打鬥,現在他們還要雪上加霜,讓飛龍戰隊以一敵二,同時和獅鷲戰隊和猛虎戰隊作戰。

    安德坐在桌邊想了想,他又能怎麼辦呢,“已經快到極限了,我做不到。”

    他站了起來,兩眼模糊,心情沉重地找出急凍服,身上只圍着毛巾就出門去找飛龍戰隊隊員。

    果然,在宿舍裏休息的飛龍戰隊隊員們得知一次和兩支戰隊戰鬥,大家都破口大罵學校和教官。然後在一片混亂中,準備作戰的事項。

    安德在去戰鬥室的路上,順便去了盥洗室,裏面空無一人,打掃得很乾淨,似乎中午的那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他打開噴頭衝了一下,穿上急凍服。

    他的隊員們已經在戰鬥室外面等着了,大家無聲地看着安德,他們都知道了盥洗室裏的打鬥,加上一早比賽後未恢復過來的疲憊,還有即將開始以一對二的戰鬥,所有人都默默無語。

    安德想:“我真是煩透了,隨便他們吧,開除我吧,我想回家,不想再打了。”

    想是這樣想,但是飛龍戰隊仍然勇敢地邁進了戰鬥室。這一次戰鬥情況比任何一次都不利,但他們仍然取得了勝利。

    安德森上校來了,和他交談幾句後又離開了,他根本不理會安德關於不公平比賽的嘲諷。

    “安德,只要有你參加戰鬥,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出現公平的情況。”獅鷲戰隊的威廉·畢大聲說道。他的這句話得到了全場隊員的贊同,隨後,安德和飛龍戰隊得到了其他隊員的歡呼和鼓掌。

    學校沒有給予安德最公平的競爭,但他卻得到了其他所有戰隊的敬佩。

    “什麼都不重要了,戰鬥已經結束了。”安德疲憊地想,他拒絕了隊員們關於訓練的提問,獨自一人回到他的宿舍。

    回到宿舍,關上門,徑直走到牀上躺下,他好累,一點也不想動。

    忽然,安德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記得自己起牀時,牀上還是溼的。

    他趕緊翻身起來,仔細摸身下的牀單,乾乾淨淨的。

    “奇怪了!”安德可不認爲學校有這麼好,還幫他換上乾淨的牀單。

    很快,他就發現牀頭被褥下面卡了一張紙條,很顯眼。

    安德將紙條抽出來一看,上面寫着:牀單已換上乾淨的了,好好休息,我會永遠支持你。——波可

    “波可?她來過了?”安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溫和的面容,那雙笑盈盈的美目似乎就在眼前。

    在安德感到極度疲憊的時候,這一剎那,心中漸漸滋生了一點點溫暖的感覺。波可個性有點像他的姐姐華倫蒂,是一個可以依戀的精神對象吧!

    安德將紙條握在手心裏,又重新躺回牀上,感受乾淨牀單的氣息。

    如果沾着水印和血漬的牀墊、毯子和枕頭還在這裏,安德一定會大怒地將這些扔到走廊裏,這些物品在提醒他的寂寞和不能把控的命運。

    剛好波可臨時起意過來看望他,並體貼地爲他更換了乾淨的牀上用品,在安德結束最後這場不公平的戰鬥,身心疲憊地歸來時,纔會有種被人關懷的溫暖。

    安德不會再參加任何戰鬥,其他的事也不想,他現在只想好好睡覺。就在他快要入睡時,宿舍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走開。”安德沒聲好氣地說,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他嗎!

    敲門聲繼續,根本沒有停下來,他只好說:“進來吧。”

    進來的是豆子,戰隊裏那個最小的孩子,卻也是最聰明最出色的隊員。豆子帶來的消息讓安德麻木,豆子被調任野鼠戰隊隊長,並且飛龍戰隊的每個小組長和副組長都成爲了其他戰隊隊長。

    接着,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也陸續進來了,他們給了安德一張調遣令,安德被調出戰鬥學校了。

    安德最想見見他的隊員,他的視線掃過剛剛躺過的牀,他還想對波可說,謝謝來自她的關心。可是,格拉夫卻告訴他,二十分鐘後他們的飛船即將起飛。

    在安德即將離開戰鬥學校的時候,身邊只有豆子。他看了一下房間,四處整理了一下。

    格拉夫說:“你什麼都不用帶,直接和我一起走。”

    安德沒有迴應,他又轉向豆子,握了他的手好一會兒,在他身邊輕輕說道:“謝謝你們,另外,請你幫我將這個交給波可。”

    他說話聲音極輕,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都沒聽清楚,他們認爲安德只是在和自己的隊員告別。

    豆子手裏握着安德悄悄塞給他的東西,他明白安德讓他轉告的話,他不會忘記飛龍戰隊的隊員們。另外,給波可的東西,這又是什麼意思?可是豆子又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他急急地問道:“你要調到哪兒去?”

    “指揮學院。”說完,安德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從來沒人在十六歲之前升入指揮學院。”豆子在後面叫道。

    這次沒有人回答他,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跟着安德走了出去,留下豆子一個人在房間裏。

    安德就這樣離開了戰鬥學校,他真的什麼也沒帶走,除了貼身藏了一張紙條,就是他十多分鐘前看到的那張波可的留言條。

    這是唯一在戰鬥學校裏朋友留給他的東西,雖然他與波可才見過兩次,但是波可的善意舉止,已經讓她成爲了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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