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可先是看見面前的小女孩,很瘦弱的一個女孩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只比她在鹿特丹時期見過的那些飢餓的孩子好一點而已。

    小女孩約莫十五歲左右的模樣,栗色頭髮,穿着單薄,大大的眼睛,此刻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爲波可長得實在太嬌豔了,即使她是孕婦,頭髮也亂了,也無法掩飾她的風采。

    小女孩這般驚豔的表情,波可在很多人臉上見過了。她是知道自己的情況,剛穿越來時,就注意到原來的波可確實是清秀可人,只是當時街頭生活太難,身體也弱,哪有心思關心相貌。到了後來,再也沒餓肚子的時候,她的臉漸漸也開始長開了,並且越長越漂亮。後來,洛基也告訴過她,她的生理父母也是相貌氣質十分出衆,就可以理解了,她只是繼承遺傳了好相貌而已。

    加上波可前世就是會認真拾掇自己的人,後來還有與安德的愛情滋潤,當然是越發光彩照人,常常讓人驚豔或移不開眼。作爲明星經紀人的明菲偶爾還在哀嘆她的美貌浪費了,對於這些,她早習慣了。

    但是現在她身處的形勢很不樂觀,先前有人議論的話,無疑在她的心上又多了一道焦慮。如果是安全環境還好,或是她有安德保護,但當命運不由自己掌控時,美貌就是一種原罪了。

    波可再環視了一下四周,她確實是被關在柵欄裏了。外面是一處很大的空間,這間大屋子裏有很多封閉的鐵柵欄,裏面都關着人。關着的人都焉兮兮地,一點精神也沒有。由於屋子光線不太好,看不清封閉柵欄裏那些人的長相,也就像波可與這個小女孩離得這樣近,纔看得清彼此長什麼樣。

    “你真美。”瘦弱小女孩呆呆地說。

    小女孩用的是通用語,波可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小女孩真的就聽了。也許她下意識認爲,應該聽這個美麗的孕婦說話。

    “是你給我鬆綁的?”波可輕輕問她。

    小女孩點點頭,“你既然被關進來了,遲早會被賣掉,綁不綁住都一樣。”

    “賣掉?”波可皺着眉頭問,“什麼意思?”

    “被關在這裏的人,都是會被賣給富貴人家作奴隸的。”

    “奴隸?”波可以爲自己聽錯了吧,星際殖民時代,還有這種反社會現象?爲了確定當下形勢,她繼續詢問道:“你們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裏?”

    小女孩倒不避諱,也許是見波可新來的,詳細解釋道:“被關在這裏的人原因各不同,有些人是欠錢以身抵債,有些是無家可歸自願爲奴,而我是被家人賣掉的。等到定期舉辦的拍賣會,都會被買家競價買走,買回去後生死由付錢的人決定。”

    波可肅然起來,果然是人販子的生意,而且還是以最原始社會的奴隸現象。

    小女孩低頭傷心地說道:“因爲上次拍賣會我生病了,對買家來說,太晦氣了,所以暫時還沒被賣掉。其實我寧願生病一直呆在這裏,總比買走的好。我聽別人說過,進行這樣非法買賣的人,都有特殊癖好,好多被賣掉的人活活受罪而已。”

    “那這裏是什麼地方?他們買賣人口不怕觸犯星際聯盟議會的《公民平等法》嗎?”

    小女孩搖搖頭,“沒用的,他們本來就是一夥星際土匪,無惡不作,星際聯盟議會根本捉不到他們。”

    “這裏是加勒比組織?”波可只知道這個唐星的死對頭。

    “是的。”

    如此就想得通了,爲什麼他們要捉蘇朵朵,一定是想通過蘇朵朵要挾蘇南風。此時,波可無比慶幸將蘇朵朵送走了,至於自己身陷險境這事,總比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受罪好。光看看她面前這個小女孩的模樣,就知道她受了多少的苦,幸好蘇朵朵回到她爸爸身邊了。經過這次,蘇南風一定會重點防範的。

    “我叫波可·維京,你叫什麼名字?”好歹也是臨時室友了,先認識一下。

    “曼達·塞西爾,你和蟲族屠異者同姓。”曼達指出來,“很少有人願意用蟲族屠異者的姓氏了,雖然他曾經爲人類消滅過入侵者。”

    曼達的這段話,證明了她曾受過良好的基礎教育,她不僅能熟知蟲族戰爭歷史,而且她還有自己的思考模式。由於《死者代言人》在殖民星的廣泛傳播,少部分別有用心的人爲安德安上了“蟲族屠異者”的罪名,並大肆攻擊和詆譭他的功績。

    波可沒說話,她和曼達並不熟,並不會告訴她,所謂的“蟲族屠異者”安德·維京就是自己的丈夫。一想到安德,她的心裏充滿了擔憂和想念,她要好好活着,等着他來救她。

    想到剛纔曼達見到她失神的模樣,“失陪一下。”波可走到鐵柵欄最裏面的角落裏,她揹着曼達坐到地上,悄悄從衣服裏面摸出隨身帶的金針。那羣劫持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個孕婦會帶這樣的東西吧。

    最近不是在和安德讀《鍼灸甲乙經》嗎,波可回想起從前學鍼灸的日子,常常將鍼灸包帶在身上,如今又重新將鍼灸包隨身攜帶。如果是一兩個人,她有信心拿上金針自保,可是一夥人,她無法攻擊任何人,反而會暴露。原本以爲藏拙的金針,波可認爲此時終於可以派出用場了。

    她取出其中兩支中等長度的金針,捏住針尾,閉上眼,咬緊牙關,狠心使勁劃過臉頰。頓時,臉上被劃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起來,還流出了鮮血。波可顧不了這麼多,繼續咬緊,再次在臉上交錯劃了幾道細長傷口。

    “疼……”天知道,波可鼓了多大的勇氣,纔敢對自己的臉下如此狠手。此刻,她臉上因流血而猙獰的傷口,整個人立刻看起來狼狽不堪,原來豔麗無雙的容顏,再也不復先前讓人驚豔的風采。

    這就是目前波可想到的第一個保命方法,先將自己毀容,也是她臨時起意。她已經不考慮臉上的傷口是否會留痕,如果她能在這個地方安全地活下去,臉上這點傷算什麼。她是幾乎能全科的醫生,還有蘇南風這位中醫大家,治好臉上的傷口是遲早的事。所以,劃傷臉這事,不怎麼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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