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我再次介紹一下此次收到的代言工作。三份代言,一份是22年前被豬仔殺害的外星人類學家皮波,請求代言的是娜溫妮阿,後來取消。接到請求代言時,我剛好旅行到盧西塔尼亞附近,就接受了這份代言請求。根據星際法規定,我響應了這份請求並且已在旅程,法律上不認可任何撤回請求的要求。”
蘇朵朵點頭,表示她在專注地聽他描述。
“當我即將到達盧西塔尼亞時,又陸續收到兩份代言請求,是娜溫妮阿的兒子米羅和女兒埃拉發出的。米羅要求爲同樣被豬仔殺害的外星人類學家,皮波的兒子利波代言。埃拉要求爲她意外摔倒死亡的父親馬考恩代言。”
“皮波和利波的兩份死者代言,都與本地種族豬仔有關。豬仔是受星際法保護的外星種族,當地人也對這兩起事件極其敏感,很難獲得相關信息。相比之下,埃拉的父親,也是娜溫妮阿的丈夫馬考恩的代言,相對容易多了。”
“所以你找過娜溫妮阿了?她可真是一箇中心人物,三起代言事件都與她有關。”蘇朵朵詢問道。
“當然,娜溫妮阿是我來這裏後,去會見代言工作中的第一人。”
“那你見到她了嗎?”蘇朵朵好奇娜溫妮阿是什麼樣的女人,小舅媽每次聽到這個名字,似乎都不太自在,安德舅舅也會在這個時候特別關注舅媽的狀態。
“哦,”羅德里克表情很無奈,“她和利波曾是皮波的助手,皮波死後,他們又升級爲盧西塔尼亞的外星人類學家。利波死後,只剩下她是這裏的首席外星人類學家了。但是,她太難相處了,拒人與千里之外。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多數時都在加班沒回家。”
說到這裏,羅德里克的表情沉重,“她有六個孩子,除去大兒子米羅在給外星人類學家當助手,另外五個小點的孩子,我簡直無法形容的糟糕。抱歉,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並不是我想在背後議論他人。”
剛剛蘇朵朵的三個弟弟妹妹懂事可愛,雖然有點小打鬧,但他們良好的家教,相互之間的濃濃關懷,是無法掩飾的。一想到娜溫妮阿家五個小孩子,羅德里克就一陣頭痛,一個母親居然能把日子過得這樣亂。特別是現在還有了鮮明的對比,他更感覺娜溫妮阿根本無心在家庭生活。
出身於父母和睦恩愛,兄弟姐妹友善相處的新園星代表蘇朵朵,表示很難以理解羅德里克關於娜溫妮阿的家庭子女生活。“我也覺得抱歉,我們家族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法想像什麼是糟糕的家庭生活。”
“看出來了。”羅德里克看着蘇朵朵明媚朝氣的臉龐,只有長期溫暖有愛的家庭才能滋養出這樣的女孩。
“那你後來爲什麼找上歐安達?”蘇朵朵繼續問道。
羅德里克嘆氣,“我蹲守了娜溫妮阿一天,她一直在加班,回家後就關上房門,根本不管家裏鬧騰的五個孩子。她的態度太明顯了,爲了更好開展代言,我決定從側面入手,先放棄娜溫妮阿這邊的線索。剛纔說到的另一個被豬仔殺害的外星人類學家利波,我想也許利波的家人那裏,也許能提供一些信息。就找到了歐安達,這個女孩有些靦腆,不好直接拒絕我。我想試着說服她,結果就遇到你了。”
“因爲那時我已意識到這次的代言工作和前兩次不同,不抓緊一切線索,很可能會失敗,難免心急,用力過了些。”
“你是真的很不容易。”蘇朵朵完全同情羅德里克了,“你前兩次做過的代言工作沒這麼難,我看過分享。”
“是啊,”羅德里克有些被人理解的欣慰,他堅持更新的代言日誌,也算是有讀者。“也許前兩次是我運氣好吧,那兩顆星球的人沒有強烈的排外性。盧西塔尼亞是虔誠的天主教殖民星,這裏一切由主教說了算,主教說我是異教徒,那就沒有人異議了。”
蘇朵朵心想,確實是你年輕了,這次遇到棘手的代言工作了。要是她的舅舅做這份工作,也會爲難,但舅舅的能力和經驗比他豐富多了,會啃下這塊硬骨頭。
“我們出門時,你告訴我要去拜訪替馬考恩做屍檢的醫生。”
“這是我昨晚想到的,目前最容易處理的一個突破口。”
“你好像辦謀殺案的警察哦,首先從屍體入手。”蘇朵朵故意說道,她想緩解一下羅德里克這些天處處碰壁的心情。
“可不是嗎?這次的代言服務,我就覺得自己是解開謀殺案的警察角色。”說着,羅德里克從隨身的腰包裏摸出一個小記事本,打開給蘇朵朵看,“這是昨晚我重新整理的相關問題清單。”
蘇朵朵湊近認真看了起來,上面列着三起代言事件的人物關係圖,下面列出相關的問題:
一、爲什麼娜溫妮阿請求爲皮波代言,後來又取消了?
二、爲什麼米羅請求爲利波代言?
三、爲什麼埃拉請求爲父親馬考恩代言?
四、馬考恩的直接死因是什麼?
羅德里克指向第四個問題,“目前,我認爲這個是最容易回答的,只是單純的醫學問題。先前我拜訪娜溫妮阿的事,碰了釘子,應該從最簡單的事入手。”
“你挺會自我總結失敗原因的啊。”蘇朵朵現在一點也不討厭羅德里克了,雖然他方法不靈活,但他很善於總結和及時調整方向。
“經驗不足,如果是能力強的代言人,可能進展會很快。我前兩次代言太順利了,這次遇上棘手的事,不想辦法很難辦好。”羅德里克將記事本放回腰包裏,“既然都接受了代言請求,那就絕不能讓死者代言人這行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