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看着鏡中的自己,更緊張了,“我梳這個飛仙髻好不好看?會不會顯得有些清冷?要麼換個桃心髻?”
“那就重梳吧。”蘇北便給她拆了先前的一半髮髻。
她一邊梳頭,莫氏一邊嘀咕道:“阿北你說他會不會察覺?”
“夫人說那藥無色無味。”
“可事後他總會知道,你說到時候他會不會惱我?”
蘇北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瞻前顧後的,我要是個男人我也不喜歡你!要是我老公,我肯定要把他按倒!
可她卻還是帶着淺笑,“夫人說那藥用過之後讓人慾罷不能,或許王爺會更愛重您。”
“那就好那就好!”莫氏鬆了一口氣,再看頭頂髮髻,趕忙又道,“戴那個紅珊瑚的花鈿!”
按她的意思,蘇北默默把她打扮成了一隻紅孔雀,看着她穿着正紅的滿繡錦緞華裙,再看看自己一身薄荷綠,蘇北就只想起那麼一句:紅配綠,賽狗屁……
咳,人家跟楚悠南配,自己瞎操個什麼心?
梳妝完畢,莫氏拉着蘇北的手,一臉懇切道:“阿北,今晚就看你的,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來!”
蘇北看她一臉的緊張,便輕笑道:“奴婢自然盡心竭力,提前恭賀王妃!”
她心中卻道:要是再不成,你也別再折騰了,索性把身契給我,把和離書給王爺,大家一拍兩散就得了!
這一餐晚飯蘇北張羅了一下午,硬是整出了八菜一湯來,可謂豐盛至極。
待到晚膳時分,楚悠南果然來了,莫氏給阿東派了活,把她支開,這房裏便只剩他們三人。
楚悠南看着一身華服的莫氏,心中嫌惡不已,前世他只是驚豔於莫氏的美貌,卻並沒發現,她整日總穿着一身大紅,看起來雖然喜慶卻讓人覺得有點過分華麗了。
他自然不知,莫氏是妾生女,打小就沒見她娘穿過正紅,又一直以爲自己將來也穿不得正紅,所以現在有了穿紅的機會,她便要穿個夠!
蘇北默默給兩人倒了一杯酒,莫氏道:“王爺公務繁忙,小酌兩杯解解乏。”
楚悠南應下卻沒喝,等到莫氏飲盡,他這才端起了酒杯。
剛纔他已經觀察過了,裝酒的酒壺是個闊口收腰白瓷瓶,其中不可能有機關,所以只要莫氏喝,酒應該就沒問題。只是阿北那丫頭心裏莫名的雀躍着,一直盼着他喝,莫非有什麼貓膩?
“王爺和王妃多喝幾杯!”蘇北在一旁倒酒倒得殷切,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她只盼兩人喝了這杯,雙雙把房圓,然後兩人你好我好,她好出府去。
她心裏還分飾兩角演了一場小夫妻情濃的戲碼。
“愛妃,本王委屈你了!”
“王爺哪裏的話,從今往後你我便是一家人!”
“自然自然,打明兒起推平了牡丹閣,你我都住在凌風閣,再也不分開!”
“王爺~”
“愛妃~”
楚悠南都險些被她內心的這一場逗笑,嘴角抽了抽卻還是忍住了,只是又多喝了一杯。他和莫氏,哪裏是那麼簡單的事。別說幾杯酒,就是下了暖情藥,他都不肯去碰莫氏一下。
兩人幾杯下肚,一瓶見底,莫氏見楚悠南面色如常,心中不禁擂起鼓來:這藥娘會不會已經買了很久?會不會已經沒效果了?就算是王爺海量,可加了藥他總該有點反應的吧!
蘇北卻是不急,對着兩人道:“酒喝完了,今兒王爺王妃心情好,奴婢再去取一壺吧。”
楚悠南淡淡一擺手,“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你隨本王回去吧。”
說着他就起身,可莫氏卻急了,忙的就站了起來,低呼道:“阿北!”
蘇北當下便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王爺,今兒我身子不大爽利,難受得厲害,能不能過兩日再去?”
楚悠南頓時一怔,因爲他聽到蘇北在心裏嘀咕:你今兒喝了藥酒,我跟你回去,怕不是羊入虎口吧!
藥酒?!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起了作用,楚悠南竟突然覺得喉頭髮緊,又好像有一股熱流自丹田開始遊走。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莫氏竟然還真用了這種下作手段!
他起身一把拽住了蘇北的手腕,兩眼發紅,聲音略略有些啞,“已經到了最要緊的時候,今天晚上便能譯完全本了,譯完之後你再歇!”
蘇北的嘴角抽了抽,一手便捂住了肚子,“王爺,我肚子疼,我要去上個茅房!”
一旁的莫氏見楚悠南已紅了眼,更急了,忙道:“王爺,阿北今兒一整天都不舒服,還是讓她歇歇吧。來日方長!”
楚悠南轉頭,紅着一雙眼看向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前世瞎了眼。
就在他一轉頭間,蘇北迅速掙脫了他的手便往外跑,邊跑邊喊:“不行了不行了,再不去我就憋不住了!”
可她跑到門口,還把門給緊緊關上了。
房內,楚悠南此刻才發現,剛纔那種感覺不是錯覺,現在熱浪在他體內一浪接着一浪,他整個人都要被那種感覺給淹沒了。
“莫氏,你真是好樣的!”他竭力壓制着自己的不適,冷冷道。
莫氏心中一驚,卻只得硬着頭皮道:“王爺,您面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哪裏不適?臣妾扶着您卻歇息一下吧?”
楚悠南卻只是冷哼了一聲,眸中盡是冷意。
此刻他冠玉一般的面龐泛着紅,白裏透紅的更是好看,如她一般。
莫氏也覺得一股暖流在她體內打轉兒,燒着她的肚腹她的胸膛,灼着她的手和腿,簡直都想馬上就扒掉身上這一襲華服,又想撲上去緊緊纏住楚悠南。
比起定力,她自比不過楚悠南,所以現在楚悠南還能控制住自己,而莫氏卻近乎要失控了。
王爺!抱我!王爺!我快熱死了!
楚悠南聽到她這些念頭,當即轉身,一腳踹開了大門,拔腿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