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一片地方,要是開客棧酒樓倒是不錯,只是這個店主真是個憨憨,竟然拿來開了個賣毛猴的店……
沐惠公主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店鋪,楚悠揚則在她身後不斷搖頭,他這個紈絝王爺都知道,投入與產出根本不成正比嘛!
可誰讓沐惠就高興呢?
更讓她高興的,是楚悠南果真言而有信,將凌子游給送了回來。
“你要把你那些朋友都給我帶過來!讓他們關照我的生意!”沐惠命令楚悠揚道。
楚悠揚苦着一張臉嘟囔:“我都把這麼大一間鋪子白給你用了,還不行啊?”
“哎呀!等我賺了銀子就給你租金!”沐惠沉着臉道。
蘇北暗暗咂舌,這小玩意能賺回店租?怕是連凌子游一個月一百兩的月錢也賺不回來吧?
凌子游顯然也沒想到是這種局面,他尷尬道:“公主殿下,其實用不了這麼大的店鋪,毛猴不過是賺個辛苦錢……”
“纔開張你就給我潑冷水?”沐惠板着臉道,“這毛猴是你沒發現它的精妙,多有趣啊!栩栩如生的!不比他們擺在家裏頭那些瓶瓶罐罐的有趣多了?”
雖然是板着臉,但沐惠卻並沒給人十分凌厲的感覺,相反,蘇北還覺得她鼓着腮幫子、撅着嘴的樣子挺可愛的。
反正人家也不缺這點錢不是?每月領着俸祿,還有莊子的進項,再時不時薅楚悠揚點羊毛,衣食住行又不用花錢,人生就只剩下玩樂而已。
比起皇子和嫁到番邦的公主,沐惠公主簡直就是生活在蜜罐裏,也難怪她根本不知柴米貴。
但其實人家還是很用心在經營店鋪的,比如沐惠公主提出,要把毛猴擺在蘇北店裏,讓蘇北的客人買點心必須買一套回去,又或者是她還試圖讓楚悠揚把毛猴擺在他名下所有店裏,讓大家不管買什麼都必須買一套毛猴。
美其名曰:讓大家都欣賞到這樣高雅有趣的東西。
實則是強買強賣。
蘇北一頭黑線,只得算計好了成本,然後推出活動,買點心累計夠多少送一套。當然,毛猴的成本是她自掏腰包。
楚悠揚也是苦不堪言,鋪子都租給別人了,再搞這種強買強賣,那簡直就是要把生意全部搞黃嘛!
幸好沐惠不是總能出宮的,也幸好凌子游壓根做不出她要的那麼多。不過凌子游也是個實在人,他總覺得對不起自己一百兩的月俸,便自掏腰包僱了幾個夥計,店裏一邊賣毛猴,一邊賣糖葫蘆、糖人、蜜餞麥芽糖。
不過就是這樣,一百兩都賺不回來……
他有些發愁,生怕店鋪下月就倒閉,然後沐惠把他打發回家。
蘇北倒是心生一計。
“咱倆合作呀!我提供茶飲和點心,讓顧客在你這邊喫喝,回頭給你分錢。”
凌子游表示,沒聽過這種操作。
蘇北耐心解釋道:“我這店鋪小,沒有堂食的地方,就當是借你的地方開了個茶館,給你分一部分錢,這樣你也賺錢,我也賺錢,總比你賣這些零零碎碎的好。”
他以爲蘇北賣的只是普通茶水,卻沒想到,蘇北的茶一經推出,竟然比點心還受歡迎……
喝起來甜甜的奶茶裏面加了黑色的小湯圓……
蘇北管它叫珍珠奶茶,一經推出即刻爆火,因爲人們沒見過這東西。
她卻看着人們用湯匙喝珍珠奶茶偷着笑,從來沒見過人用湯匙舀珍珠喫的呀!
蘇北還說了,季節不太對,而且冰這種東西太稀少,不然還能做果茶和冰激凌,不過先靠珍珠奶茶活着吧,畢竟光一個珍珠奶茶,凌子游的店就已經滿了呢。
因爲古人沒有邊走邊喫喝的習慣啊!
一時間風靡京城的珍珠奶茶,不單單是吸引了顧客,也把蘇北的老對頭給吸引來了。
雅若公主還以爲這是新開的店,雖然跟蘇北是隔壁,但掌櫃的是別人,她也就肆無忌憚地進來喝了。
這東西高留人更沒見過,他們甚至都不喫湯圓這種東西,自然是稀罕到不行。
而生性使然,雅若的目光落在了凌子游身上。
凌子游生得斯文秀氣,瘦瘦高高又白白靜靜,坐在那裏專心製作毛猴時的樣子極爲認真,雅若登時就覺得自己又雙叒叕動心了。
她對着小廝揮了揮手,道:“去把那掌櫃的給我請來!”
小廝應下,便去請凌子游,可誰知凌子游竟然不認識這位公主,還笑笑對小廝道:“我店裏不賣酒,那位姑娘怕是走錯了門,對面是酒肆。”
說完,他又低頭,兢兢業業地做起了他的毛猴。
雅若聽了面色陰沉,“去對面給我買兩壇酒來!我偏要在他店裏喝酒!偏要讓他過來陪我!”
酒,很快便買了來,可凌子游依舊不肯起身,“抱歉,這位姑娘要是實在想喝,那就在這兒喝也成,但是我還忙着,不能對不起東家給的月俸。”
雅若聞言,摸出兩個十兩的大元寶拍在桌上,囂張喊道:“本公主讓你陪你就得陪!這些夠你月俸了吧?!”
凌子游起身對她行了一禮,然後訥訥道:“不知您是哪位公主,不過我真的還有事要做,我看您身邊帶着人,要不讓他們陪您?”
這廝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雅若將大氅褪下,內裏大紅的衣袍與中原的不同,緊貼着她的身體,勾勒出她引以爲傲的身段,她衝着凌子游一挑下巴,肆無忌憚道:“本公主讓你陪,沒讓他們陪,懂我的意思嗎?”
給了旁的男人,肯定就懂了。
偏偏凌子游還是沒有表情,“我懂,可我真的沒時間,他們陪也是一樣的。”
雅若忍無可忍,起身朝着凌子游而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領,喝道:“本公主看上你了!你這破掌櫃的當不當都成,跟本公主回去,保你喫香的喝辣的!”
這下,凌子游終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