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桃花眸登時厲芒四射,楚悠南片刻沒有遲疑,運起輕功直奔密道深處,楚悠揚緊隨其後。
長劍出鞘,寒光閃過,圍着蘇北的幾人頓時身首異處。
血光四濺的面頰透着濃濃的疲憊,蘇北兩腿一軟,楚悠南閃身上前,將她擁在懷中。
“有沒有受傷?”他的聲音略帶沙啞,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楚悠南你怎麼跑得那麼慢……”蘇北白了他一眼。
“是我的錯,我應該跑快點的……”楚悠南輕聲一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莫清櫻許久以來第一次在楚悠南身上感覺到柔情兩個字,然而卻不是對她。
她心中憤恨不已,也發現自己被蘇北騙了,楚悠南一進來目光就沒在她身上停留過,根本不像是找她許久的樣子。
她不願意被楚悠南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莫清櫻小心翼翼地躲進了身後的高櫃之中,她緊緊貼着背後的木板,手指緊張地貼在身後的木板上。
洞屋中,楚悠揚發飆了。
他看到凌子游衣衫不整,又看到他揹着的人是薛錦榮,同樣衣衫不整,頓時怒火衝頂,一個箭步上去,對着凌子游的臉揮了一拳。
“膽敢碰本王的未婚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凌子游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連帶着薛錦榮也跌倒在了地上。
楚悠揚奔過去抱起了薛錦榮,見她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他對凌子游動了殺心。
正窩在楚悠南懷裏想休息一下的蘇北趕忙大喊道:“住手!我們進來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不是他乾的!”
楚悠南也眉頭輕蹙,喝道:“悠揚!切莫惹是生非,以免壞了錦榮的清譽!”
楚悠揚高高揮起的拳頭重重落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滑落。
“是哪個狗東西乾的?!”他怒喝着,雙目猩紅地盯着薛錦榮。
“我猜是莫蕭,但我進來時候並沒有人,沒有證據,你們在外面看見他了嗎?”蘇北問道。
楚悠南瞬時紅了眼尾,雙眸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見底,他壓着怒火道:“先出去!”
高高的馬背上,楚悠南和楚悠揚用大氅緊緊裹着自己心愛的女子,雖然有人看到蘇北和薛錦榮被抱着出來,但卻沒人敢議論。
“誰敢胡言亂語,別怪本王不顧念多年情分!”楚悠南一雙眼眸如同利箭般掃向在場的士卒。
這些都是他的親兵,與他一同出過生,入過死,自然不會胡言亂語。
馬蹄嘚嘚,天光微熹。
楚悠南感覺蘇北緊緊攬着自己的腰,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卻又有瘋狂的怨恨涌上心頭。
他記得蘇北昨夜精心的裝扮,記得她穿着月白的長襖、鵝黃的比甲,可此時她的衣衫顯然不是昨夜那套。
一想到有人動了他的小北北,他就想要將那人剁成一百八十塊!
大氅裏傳來低低的一聲:“楚悠南?”
“我殺了蚩蠻。”蘇北甕聲甕氣道。
想到那頭蠻牛對蘇北作威作福,楚悠南的眼都紅了,“他死不足惜!”
他要不是高留皇子,楚悠南定要把他懸屍城頭,再命人鞭屍三日三夜!
“會不會引起兩國紛爭?”蘇北從大氅裏探出頭來,小聲問道。
她臉上還沾着血污,幾縷頭髮貼在額上,看起來狼狽又憔悴,楚悠南不禁心生憐惜,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認真道:“若不是你殺了他,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高留來犯,我必誅之!”
馬蹄嘚嘚,衣袍獵獵,楚悠南迎着光,卻好像比太陽還耀眼。
蘇北想說什麼,可話在口中卻說不出,她索性緊緊攬住了他的腰,輕柔的脣落在他白皙的頸間。
楚悠南只覺脖頸着了火,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他只想着城門怎麼還沒到,王府怎麼還沒到……
終於到了,楚悠南將蘇北抱起,大跨步朝凌風閣而去。
“三哥!”楚悠揚在他身後低聲喚着,“錦榮怎麼辦?”
他還抱着薛錦榮,而薛錦榮照舊還是兩眼緊閉着。
“進宮找薛太醫來,就說我偶感風寒!順便幫我告假!”楚悠南咬牙切齒地說。
楚悠揚在風中凌亂,他哪兒就偶感風寒了?明明健康得很,而且看着蘇北的眼神像是要喫人!
他也想喫人!
他低頭看了看薛錦榮泛白的面頰,嚥了下口水。
凌風閣,溫泉浴池。
楚悠南咬着牙將蘇北抱到浴池旁,正要把她放下,就聽蘇北心裏嘀咕着:這是要一起洗?
“你累了,先泡一會兒。”楚悠南努力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剛纔蘇北在他頸畔一吻,讓他險些剋制不住,可他卻知道蘇北不能看赤身的男人,否則會暈倒。
這事還要從長計議……
誰知蘇北卻緊緊勾着他的脖頸,聲音低啞:“楚悠南,其實你昨晚要是跑快點……”
她的話並沒說完,因爲她已經貼上了他的脣。
蘇北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尤其是經歷過末世,那裏沒有人結婚,也沒法結婚,只要心意相通就可以在一起。
楚悠南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麼久了,這是蘇北第二次主動親他,上一次還是很久以前,爲了求他給莫清櫻辦個生日宴,而且親的還是臉。
可這次是嘴啊!是蘇北主動的!是她對自己也芳心暗許!
撲通!
水聲一響,兩人緊緊擁着墜了進去,髮釵緩緩滑落,水藻一般的長髮在池中盪漾開來,交纏在一起。
她面上血跡漸漸淡去,瑩白的面頰此刻帶着微微紅潤。
明珠生輝,她在他眼中比前世的莫清櫻還美。
水面浮上幾件鬆散的衣衫,倏爾又有人冒出水面。
兩人皆只着中衣,楚悠南眸中像是着了火,卻又瘋狂地壓抑着,“阿北,我定要給你一個身份,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不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