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沉聲:“沐惠說今日穆王妃鬧了一出笑話,可有此事?”
楚悠南躬身,“稟父皇,確有此事。”
“您看,對吧!那女人真是太不知廉恥,怎麼能當王妃呢?就是個侍妾通房都沒她那麼胡鬧的!”沐惠越說越生氣。
楚焱看向蘇北,“坐吧,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沐惠倒是說過了,可他就喜歡聽蘇北說,每次這丫頭說話都特別有意思。
蘇北大拉拉坐下,然後道:“我們到的時候,就見雅若正蹲在桌子上,拽着凌子游的衣領,一副色坯附體的樣子。要說高留人有這種習俗,咱們倒是也管不着,可她總得尊重一下男同胞的意願吧?強搶民女還犯法呢,強搶民男就沒人管了?”
楚焱蹙眉。
“父皇!確實如此!”沐惠幫腔,“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是穆王妃又怎麼樣?就能爲所欲爲了?不應該給衆人做表率嗎?要是各個後院的女人都有樣學樣,回頭京城不就亂了?!”
“對對對!”蘇北附和。
楚焱的眉頭蹙得更緊,片刻後,他高聲道:“汪卓!傳穆王穆王妃覲見!”
幾人等了一陣,楚悠辰一臉陰霾進來,後面跟着被擡在擔架上的雅若。雅若面色蒼白,一臉怏怏,臉上還隱隱可見五個手指印。
“見過父皇!”穆王訥訥行禮。
楚焱正襟危坐,也沒讓他起,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雅若身上,厲聲道:“皇嗣可有損?”
“回父皇,府醫開了安胎藥,已經保住了。”穆王惴惴不安道。
雅若見楚焱這般嚴厲,一臉委屈道:“父皇!兒媳明明動了胎氣,可穆王他竟然還打我,您看,我的臉還腫着呢!”
可她卻沒想到,說了這話之後,楚焱更加憤怒,直接把桌上的青花茶盞丟到了她旁邊,瓷片迸到了她的身上,熱茶濺到了她的臉上。
“混賬東西!你們偷偷摸摸建什麼鶴府朕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王妃莫氏廢黜,朕也念在她是罪臣之女寬恕了,現在竟然當街搶人,你們眼裏是沒朕這個父皇了嗎?!”
雅若登時一顫,強辯道:“父皇,您早知兒媳來自高留,分明也知道高留的習俗,怎麼現在說這種話呢?”
楚悠辰登時被她的言論嚇了一跳,急忙道:“住口!你高留也沒有當街搶人的習俗吧?真是丟人丟到大街上去了,你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議論我嗎?”
他實在是氣衝腦頂,竟忘了自己在御書房,起身指着雅若罵道:“我許你建鶴府,但沒讓你光明正大出入,之前你私自擴充鶴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回你竟然當街搶人了!他們都說我是綠頭龜你知道嗎?他們都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是個野種!”
“你!你胡說!我的男侍都有喝藥,他們根本不可能留下子嗣!”雅若面色發白。
楚悠辰氣急,上前又是一記耳光,雅若的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她自然不甘,於是便從擔架上起身,跟他打了起來。
“父皇!”雅若還想說什麼,卻被楚焱凌厲的氣勢給嚇到了。
今時不同往日,高留王已經知曉蚩蠻的死訊,雅若已經沒有底牌。
楚悠辰更是憤憤不已,要是那天他沒去地下黑莊,娶雅若這種差事也輪不到他頭上,嫡長子也不至於難產而死,他也不必受百姓嘲笑。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
兩人灰頭土臉退下,沐惠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欣然而出。
蘇北和楚悠南對視一眼,沒人開口,楚悠南卻對他微微頷首。
她只道是兩人有了默契,只要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這感覺,真挺不錯的呀!
她沉吟片刻,對着楚焱跪下,“陛下!民女有一事。”
楚焱依舊悶悶不樂,“說吧。”
“陛下要民女做的第二件事,民女可能是完不成了。”蘇北沉聲。
楚焱擡眸,納悶道:“還沒做就放棄,這不像你。”
“這事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登天之難。”蘇北輕嘆,“沐惠公主似是已有意中人,但她看中的人卻早有婚約,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雖然用點手段能達成陛下所願,但民女不願做有損德行之事。”
她說完,跪地叩首,“不能得到陛下親封一品郡主,民女實在遺憾,但民女對肅王殿下確是真心,還請陛下明鑑。”
楚悠南也跟着跪下,“父皇,阿北做出這種舉動,說明她心善。沐惠的姻緣還是順其自然好了。此次奉遠陰兵借道一事她立下大功,還請父皇同意賜婚!”
一邊說,他一邊仔細留意着楚焱的心聲,然而卻只聽他暗暗誇讚蘇北,卻沒見他鬆口同意。
許久,楚焱才繃着臉道:“你們這是讓朕收回成命?”
“民女不敢!”
“兒臣不敢!”
兩人齊聲,隨後對視一眼。
楚悠南聽到,蘇北心裏又在嘰嘰咕咕了:結個婚這麼麻煩,我還是專心搞我的事業好了,不嫁了,不嫁了!
他面色突變,當即又叩首道:“父皇可否換個別的條件?要不讓兒臣做些什麼?畢竟是兒臣與她兩情相悅,總不能讓她獨自承擔!”
“好了好了!”,楚焱依舊沉着臉,“朕本也沒說讓她獨自承擔,奉遠一事不是派了你去嗎?這兩件事,你也大可出力!江白又來找過朕,說是江如薇一聽給她許配人家,便尋死覓活,朕都被他吵得頭疼了!”
提到情敵,蘇北頓時打起了精神,不嫁只不過是句氣話,她眼珠滴溜溜一轉,道:“陛下,民女有話要說!”
“說!”
“江如薇一事,民女倒是有辦法了,可是民女有困難,需要陛下協助!”她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地看向楚焱。
一看她的表情,楚焱的心情就不禁好了幾分,他輕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