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意外,趙秋翠竟然沒大喫二喝,只是不滿地瞪着正在大喫二喝的秋月。
沒錯,秋月就坐在桌邊,左手一個雞腿,右手端着酒壺,一邊喫一邊喝,好不自在。
“嶽老爺回來了啊,快坐下一起喫!”秋月像女主人似的招呼道。
趙秋翠萬萬沒想到,她這一提親,竟然招了個鬼回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不等人家迎娶,直接上門來了。
可人家秋月就是有眼力價,不光自己喫,還得喂嶽宏才喫,搞得這個傻子跟傻子似的一個勁兒傻笑,搞得趙秋翠敢怒不敢言。
嶽獻都不知道該坐哪好了。
坐秋月旁邊肯定不合適,坐嶽宏才旁邊又好像有點礙眼,坐趙秋翠旁邊又怕被打。
“公公,你坐我婆婆旁邊呀!”秋月開口道。
這還沒怎麼呢,就公公婆婆地叫上了……
嶽獻有點尷尬,但是不坐又不行,爲了不捱打,他拿了個豬肘子遞給趙秋翠。
趙秋翠都驚呆了,自打成親以來,嶽獻還是第一次給自己遞喫的。
嶽獻:我也得有機會給你遞呀,你這喫飯,每次兩隻手都拿得滿滿的,往哪遞?你讓我往哪遞?
雖然秋月不請自來,但趙秋翠這會兒還有點喜歡她了。畢竟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寵愛的感覺呢?
一餐飯喫得和樂融融。
只是還沒喫完,就有人稟報,說是靖南王府來人了。
嶽獻的腿肚子都打顫。
是要殺啊,還是要剮?該不會發配寧古塔吧?
趙秋翠不明所以,還裝腔作勢對秋月道:“我們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靖南王府都得給我們三分薄面!”
趙秋月趕忙放下手裏的雞腿,然後拽着嶽宏才的袖子晃了幾下,這才坐端正了。
靖南王府來的人一進門,趙秋翠的臉就拉下來了。
蘇兒自打一來桐城,就被衆公子哥圍觀,那高冷又嫵媚的氣質,桐城誰家的姑娘都沒有。不光公子哥圍觀,各家太太小姐也偷偷觀摩過。
自家男人有那個毛病,趙秋翠很清楚。
雖然平常總是打打罵罵的,但她就是不高興嶽獻跟別的女人膩歪。
而且蘇兒一見嶽獻,就神神祕祕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嶽獻心驚膽戰,“可可可……可以……”
趙秋翠一口牙險些咬碎,但她不敢說話,也不能說話。秋月已經這麼囂張了,她不能在秋月面前掉了價。
嶽獻帶着蘇兒來到花廳,就見蘇兒笑吟吟道:“嶽先生,那晚的事是個誤會。”
誤會?她都把那人給五花大綁了,還口口聲聲罵着賣官的狗賊,那叫誤會?
嶽獻狐疑地看着她。
蘇兒卻笑得極其真誠,“先生是付了五萬兩定銀吧?”
“沒有!”嶽獻搖頭搖的乾脆利落。
這事能認嗎?認了等着牢獄之災,他沒傻!
“怎麼可能呢?他明明說是收了您定銀的啊!”蘇兒一臉詫異。
“他瞎說的!”嶽獻很堅決。
蘇兒只好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咕:“他明明就說是收了定銀,但忘了要買什麼官,讓我來問清楚再收尾銀的啊!”
嶽獻一臉懵逼地看着蘇兒走出了門,心裏是抓心撓肝的難受。想問卻不敢問,生怕人家是給他下了個套。
可那五萬兩是人家給他的定銀,銀子沒了,事沒辦成,他不得退人家銀子嗎?
擔心什麼來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人堵在了書院門口,詢問買官的事成沒成。
“還沒,別急,再等等。”
“要是不成,乾脆就把銀子退給我吧!我再找別人!”那人怒氣衝衝。
“能成!能成!正在辦了,已經把定銀送過去了!”嶽獻只能撒謊。
可這事拖着也不成啊,估計要不了幾天人家就又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當天晚上,莫遼就又來了。
沒別的,要銀子。
嶽獻簡直要被他們逼上梁山了!
他索性心一橫,決定去問問。
等在靖南王府門外的時候,嶽獻兩個腿肚子都打顫,總覺得自己像是來投案自首的。
幸好蘇兒還是笑得那麼真誠,“嶽先生找我有事嗎?”
“有,有,有……”嶽獻的聲音都帶着顫,“姑娘那天說是要收尾銀……”
“您不是說沒付定銀嗎?”蘇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我……我付了……”怕蘇兒不信,他還補充道,“是銀票,五萬兩的……”
“果然是你呀!”蘇兒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拍差點把嶽獻的魂給拍沒了,幸好她又道:“平安縣大都督,你準備尾銀吧,一手交銀子,一手交官印。”
嶽獻都不敢相信人生了,竟然真的被他辦成了?!
他跟那人說好了,八十萬兩搞定,中間他能賺二十萬兩呢!
而且這一個成功之後,以後他再也不用賣那些九品七品的小官了,再也不用幾千兩幾千兩地賺了,直接上手就是二十萬兩!
質的飛躍啊!
他太過興奮,所以走到書院門口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平安縣是什麼地方?怎麼沒聽說過?!
幸好跟他買官的人沒什麼見識,一聽說大都督買成了,樂得屁顛屁顛,趕緊就把銀子給拿來了。
嶽獻拿到官印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
那些芝麻小官是沒有官印的,所以他不是很確定。
可問人家真假肯定不太禮貌呀,萬一鬧崩了,以後還怎麼合作呢?
“嶽先生,再有這差事儘管找我!上至一品大員,下至九品芝麻官,我都能辦妥!”蘇兒拍着胸脯道。
嶽獻一個高興,又忘了問平安縣在哪。
咳,管他呢!
反正銀子到手了!
只不過他肯定不能全給莫遼呀!
於是他拿了張五萬的銀票給莫遼交差。
莫遼雖然不是很滿意,但螞蚱也是肉呀!
“嶽先生,要再接再厲呀!”莫遼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嶽獻勾起了脣角。再接再厲,那是肯定的呀!誰嫌銀子燙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