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好主意?”北言冥帶着戒備看她。

    蘇北咬了一口肉串,才道:“我們一直在找一個叫莫蓋世的人,聽說他集結了三十萬大軍……”

    “哦?我不是聽說他被滿門抄斬了?”北言冥不動聲色。

    他自以爲什麼都沒透露,然而卻不知道,以蘇北和楚悠南的默契,剛剛看他那一眼之後,楚悠南就已經盯上他了。

    原來莫蓋世不僅僅和苗疆有聯繫,和北地也關係匪淺。北言冥這次來烏國,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莫蓋世許諾他,如果能協力攻下京城,便跟他平分烏國,將來各自爲王。

    不得不說,莫蓋世還真是個老狐狸,把苗疆和北地都給忽悠來了。

    北言冥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楚悠南把他想先一步與莫蓋世聯手的念頭也讀了閣一清二楚。

    蘇北嘆息,“是滿門抄斬了,可是誰知道他竟然給跑了。聽說流螢這次進京就是爲了跟他合作把烏國拿下。”

    北言冥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一緊。

    要是讓苗疆先一步和莫蓋世聯手,到時候他就落了下風,回頭莫蓋世和流螢再聯手,他岌岌可危的北地怕是就要覆滅了。

    他急忙起身,“我喫好了,先走一步。”

    “再喫幾個再走啊!”蘇北舉着烤串道。

    可北言冥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約莫一刻鐘時間,天空掠過一隻信鴿,楚悠南騰空而起,一把抓住。

    這隻信鴿腳上也綁着一個紙條,上面寫着“烏國皇帝以及攝政王都已被我控制,速派三十萬大軍相助。”

    呵!

    從兩隻信鴿的飛行方向看來,莫蓋世應該在靠近苗疆的方向。能讓他陰謀得逞?那楚悠南的楚字得倒過來寫!

    信鴿再次起飛的時候,腳上的紙條已經被換掉了,只是北言冥卻絲毫不知。

    莫蓋世等到信鴿已是半月之後,他摩拳擦掌着,等的就是這一刻。

    信上說:“按兵不動,分批潛入,埋伏在京城外,隨時等待消息。”

    字跡看上去是北言冥的,莫蓋世沒有起疑心。

    他早就快扛不住了。雖然真實人數並沒有三十萬,但十幾萬人全靠他養活着,莫遼又遲遲不歸,他早就支付不起這些人的飲食費用了。

    分批潛入好。這樣他們能自己找喫的,只要許諾他們到達京城外,每人二十兩銀子就成。

    莫蓋世讓人把最後的一張銀票兌成銀錠子,然後拿着到臨時軍營去。

    二百兩銀子不過能兌二十個銀錠子,擺在托盤裏倒是顯得很多,飢一頓飽一頓的臨時軍們一看,眼睛都冒綠光了。

    莫蓋世開始了忽悠,“這點銀子不算什麼,在京城,我有個地窖,裏面藏了滿窖的金元寶……”

    衆人摩拳擦掌。

    “可是楚焱爲了我那些財寶,將我莫家抄家滅門……”

    衆人眼神一暗。

    莫蓋世繼續道:“但我莫蓋世藏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找得到?我先前派去的人,已經找到了我藏寶的地窖,所有寶貝都在!”

    歡呼聲四起。

    莫蓋世享受着衆星拱月的感覺,“大家別急,我莫蓋世向來仗義,楚焱對我莫家慘無人道,我必須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雜牌軍全都沸騰了起來。

    雖然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但是被莫蓋世召集的這段時間,他們沒少聽人講故事。

    比如楚焱是怎麼欺負莫家人,比如莫家是多麼可憐悲慘,還有歷朝歷代推翻殘暴統治的故事,以及普通士卒不留神立下赫赫戰功,全家雞犬升天的故事……

    他們沒念過書,不可能靠科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完完全全符合他們對美好生活的預期。

    於是,五人一隊,他們向着京城出發了。

    攝政王府裏,流螢心急如焚。

    她試過要見攝政王,也試過想跑出去,然而卻都沒有成功。論武功她是不行的,她的長項就是用蠱。

    然而肖寒早就在這處院子外面佈下了天羅地網,只要踏出大門,沉睡蠱馬上就會盯上你。

    比如流螢的丫鬟,就因爲被流螢逼着出了院子,結果現在整個院子裏就只剩流螢自己了。

    她的蠱是很厲害,可是架不住就這麼幾天,她就變成了三歲小兒,喫飯穿衣尚不能好好自理,更別提跟人鬥法了。

    回想當聖女的那些年,雖然不能出門,全部的生活就只是煉蠱,比起現在也好了一萬倍。

    她有點後悔了。

    蘇北和楚悠南來的時候,流螢又倒退了一歲,大概不到兩歲的樣子。

    她話都說不利索了,更別提下蠱,甚至想到自己悲催的一生,她忍不住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嘖嘖嘖,看起來好可憐,我們把這麼小的孩子自己放在這兒,是不是不太妥。”蘇北一臉惋惜。

    全怪她已經當了娘,看着流螢哭得滿臉黑道子,喫得滿身都是菜湯飯粒,她就有點不忍心了。

    可楚悠南卻撇了撇嘴,“派人照顧她?你不怕她給人下蠱?”

    “那倒也是。”流螢的命是命,可王府的下人也都是命,憑什麼就要犧牲王府的人?

    流螢一聽這話,哭得更兇了,妥妥一個任性小孩。

    蘇北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只好轉身往外走。

    她最見不得小孩子哭,一哭心就像被揪着似的。

    只能躲開,假裝沒看到沒聽到。

    流螢變成這樣,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危險了。蘇北這才放放心心的往碧落庵而去。

    可憐的沐惠已經在庵裏住半個月了,真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自己頭髮給剃了,要知道凌子游是相當愛重她的,這半個月簡直就是食難下嚥。

    碧落庵就在皇宮附近,環境相當清幽,庵內的姑子看着就很和善,一點都不盛氣凌人。

    蘇北想到沐惠在這兒喫着苦,卻沒想到沐惠竟然真的生了她的氣,見都不肯見她。

    挺着個大肚子來接她容易嗎?

    蘇北真想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只是她扶着腰往後院走的時候,就見前面月亮門裏出來一個人。

    雖然穿着僧衣,面上未施脂粉,但卻掩不住那人通體的高貴氣度。

    “這人是?”

    “這是慈心師太,是我們庵堂裏修行最好的人!”小尼姑看慈心師太的眼神,滿是憧憬與豔羨。

    慈心師太,莫非就是那個傳說中喜歡靖南王卻求而不得的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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