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自然而然地覺得,阮凝雲是在裝暈。

    可楚悠南卻蹙起眉頭走了出去。

    不知何時下了雪,天上飄着雪花,地上倒着阮凝雲。

    他聽不到她的心思,說明她是真暈了。

    “讓人送她去寶相宮……不,送去萬福宮吧!請太醫!”楚悠南沉聲。

    寶相宮離養心殿很遠,但萬福宮就近多了。

    雖然蘇北知道人暈了應該儘快就醫,但她對楚悠南這一舉動還是有點不高興。

    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那麼對於一個本來就有錢的男人來說,突然有了滔天權利,他會不會變壞呢?

    更何況在這裏,三妻四妾,對他們來說不是變壞,而是孝道,是人道,是天經地義。

    正當她心裏有點不舒服的時候,楚悠南已經走了回來,若無其事道:“你都學好一陣醫術了,來給我號號脈,就當練手。”

    蘇北搭上了他的脈搏,片刻後她鬆開,“挺正常的。”

    “正常?”楚悠南疑惑地看着她,“你這醫術還是沒學好啊,要是正常,我怎麼會口乾舌燥,心緒不寧呢?”

    “多喝熱水。”蘇北白了他一眼。

    她倒是號出來了,他大毛病沒有,但還是有點小毛病。

    只是她不想說。

    她不說,不代表楚悠南就此作罷。

    他拽着她的手,委屈兮兮道:“皇后娘娘,我這毛病光靠喝水不成,還得你來治……”

    看他那個表情,蘇北就又想起古睿說的“楚悠南就像雞蛋,外面白,裏面黃”……

    “我都快生了……”她驚恐道。

    “那你想想辦法……”他說着,拉緊了她的手……

    雖然阮凝雲被安排到了比較近的萬福宮,可她要是知道自己就算是進了宮,也沒進楚悠南的眼,肯定又要氣死了。

    不過她這會兒還不知道,因爲她這一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太醫都急死了,自然第一時間回稟皇上。

    “陛下,子嬪她看症狀應該是中毒了。”

    他來得不是時候,要是晚一會兒來,楚悠南可能出於人道主義去探望一下,但現在不行。

    “你帶人去給她解毒就好!”楚悠南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太醫聽命,帶着人返回了萬福宮。

    這毒是真不好解,太醫院全部出動,也沒能給她徹底解掉,只是讓她暫時醒了過來。

    聽說自己中毒,再看屋裏只有太醫沒有楚悠南的身影,阮凝雲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處境不妙啊!

    這爭寵好像不大容易,人家都一兒一女了,肚子裏還揣着一個,她連圓房都還沒影呢。

    不過皇后挺着個大肚子,想來皇上應該很寂寞。

    她並不知道,人家寂寞是寂寞,但卻沒想找她解決,而是另闢蹊徑了。

    雖然手很酸,但也總比讓楚悠南找別人解決的好。

    蘇北的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不過她並沒有愉悅很久,楚如之沒幾天就又進宮來了。

    “那日的事皇上下了封口令,但不知是誰給泄露了出去,外面都在傳靖南王和阮清月有了肌膚之親,說這回靖南王非得娶阮清月了。”楚如之的表情明顯帶着慍怒。

    蘇北沒說話。

    那天在場的,有蘇兒,可她是靖南王世子妃,知道靖南王沒有娶妻的意願,肯定不會泄露。

    再者就是阮凝雲,她這段時間都在宮裏,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也不是她。

    蘇修傑當然也不可能。

    那麼就剩阮清月和那個叫“丹竹”的姑娘了。

    蘇北還是沒回她的話,而是道:“姑母最近不穿僧服了。”

    楚如之怔了一下,“我本就是帶髮修行,出出進進不方便。”

    其實嚴格來說,她不算是碧落庵的弟子,只是住的年頭長了,再加上衆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敬稱師太。

    蘇北其實知道,她等的就是靖南王一句話。

    “其實姑母也不算是真正出家,倒不如趁此機會迴歸以前的生活。”蘇北道。

    楚如之沒說話。

    蘇北也沒多說,這事的關鍵點在靖南王身上,要想撮合兩人,她得想想辦法。

    她得行使一下皇后的權利了。

    待楚如之走後,她傳了蘇兒入宮。

    原本有什麼事她該傳靖南王妃的,可偏偏靖南王沒妃,她只能傳世子妃了。

    “聽說外面的流言傳得很厲害呀。”蘇北道。

    蘇兒一臉爲難,“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父王因爲這事相當生氣。”

    “那阮家沒什麼動靜?”

    “暫時還沒有……”

    兩人正在閒聊,就聽人通稟,說是皇上來了。

    楚悠南面色不善,看來今天朝堂上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這是怎麼了?”蘇北問道。

    楚悠南沉默不語,只是端着茶輕飲。

    倒是他身邊的唐江一臉爲難地開了口:“今兒朝堂上言官彈劾靖南王,說是他和阮家小姐鬧出這等事來,理應負責,然後靖南王就對工部尚書阮大人發火了,兩人打了一架。就算是靖南王瘸着一條腿,阮大人也打不過他呀,阮大人被打破了腦袋,靖南王的腿纔剛好點又受傷了。”

    唐江又補充道:“而且靖南王在朝堂上說了,他從前說是今生不娶,那就不娶,天塌下來也不娶!”

    這下好了,衆口堵住了,可靖南王也把自己的退路給堵上了。

    見楚悠南心情不好,蘇兒也不好久坐,便告辭了。

    臨走時候,蘇北告訴她,讓她向靖南王問好,還說了,靖南王腿傷未愈,過幾天他們爲長公主準備的宴會也不必來參加了。

    蘇兒納悶,卻只得應下。

    楚悠南卻更是納悶,“幾時決定給姑母辦宴會的?”

    “就剛剛。”蘇北竊笑,“我本來還說再撮合撮合他們的,可靖南王既然在朝堂上說出這種話來,想必更不會輕易食言了。可是呢……兩人都蹉跎半輩子了,再蹉跎下去,一輩子真就過去了。”

    “我得給他們下點猛藥。”蘇北暗笑。

    皇宮裏爲長公主大擺筵席,很快就傳遍了京城,一時間將靖南王的花邊新聞都給蓋了過去。

    可靖南王卻一點都不高興,甚至還更惱火了。

    最關鍵的是,蘇北已經明言,這宴席他不必參加。

    可皇上皇后請了京城諸多權貴子弟,以及和離的喪偶的,全都是男子。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要給長公主招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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