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南看向瑤太后,只見她也是一臉爲難。
作爲皇親國戚,阮家確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按說家裏的女兒當個皇后也不爲過。只是楚悠南實在看不上阮凝雲,想想那夜,假如不是蘇北心智堅定,怕是一個難產是逃不脫了。
“凝香的事,朕還可以再查查。”
阮夫人在喉嚨裏的話還是嚥了回去,阮凝香昨夜被數人侵犯,查她的事,遠比給阮凝雲升個妃位容易多了。
可她家大外甥現在是皇上了,不能隨便亂說話了。
阮夫人還以爲楚悠南要派人問阮凝香話,卻沒想到,他壓根沒有動作,就好像是忘了這事似的。
當然,楚悠南不敢忘。不是怕了阮夫人,而是怕瑤太后嘮叨。
大概是整天太閒,瑤太后現在整天想的也就是自己家裏這些人了。
打小她跟幾個弟弟關係就不錯,這些年他們也沒恃寵而驕,雖然沒給她什麼助力,但也沒少了噓寒問暖,讓她在寂寞深宮得到了些許溫暖。
所以阮夫人走之後,瑤太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忘了給處理阮凝香的事。
其實瑤太后也知道阮凝雲的事更好處理,可是那晚的事,阮凝雲實在太過分了。纔是個嬪位就這麼善妒,要是真給了她更高的位份,怕不是將來得殘害多少后妃。
對的,瑤太后覺得,楚悠南總有一天會厭煩蘇北,選秀是早晚的事。
只是看到他們兒女雙全、夫妻和美,她總覺得慈寧宮裏冷冷清清的,哪怕是有個能給她讀書的小太監,也是極好的……
楚悠南並沒派人去問詢,也沒派人搜查,只是約見了北言冥。
北言冥臨時倒戈抓住了莫蓋世,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然而楚悠南卻知道他的所作所爲。
雖然北地現在不比從前,但依舊是烏國的勁敵,若能友好邦交,那是最好的。
北言冥今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是帶着北丹竹一起來的。
楚悠南這才知道北丹竹的真實身份,礙於她會讀心術,他更小心了些。
“皇帝這次可是除了一大禍患啊!”北言冥上來就是官方客套。
“那得多謝冥帝。”楚悠南也皮笑肉不笑。
北丹竹跟北言冥交換了個眼神,看來是在告訴他,楚悠南所想如所言。.七
北言冥一臉惋惜道:“聽說安邦公主被人擄去,實乃不幸,看來烏國和北地的聯姻要告吹了。”
“是很可惜。”楚悠南不動聲色,儘管他聽到北言冥在心中竊喜。
可北言冥卻並沒放棄,而是看向了北丹竹,“爲了維護北地和烏國的邦交,我決定把最疼愛的小女兒嫁給皇帝。”
楚悠南輕笑,“冥帝怕不是忘了皇后這個外甥女?”
有個阮凝雲就夠鬧心了,再娶個北地公主回來,他怕是蘇北會連夜打包行李。
這心思被北丹竹聽去,就成了楚悠南懼內。
“雖然皇后姐姐善妒,可丹竹不會跟她相爭的,一定會好好跟她相處。”北丹竹故作天真道。
話一出口,北言冥和北丹竹都沉默了。
北丹竹打小就知道自己是父皇的棋子,一直以來都在用自己的讀心術去討好北言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那是她只敢在深夜裏偷偷想一下下的事。
沉默片刻,北言冥再度開口,“那這次的聯姻只能請皇帝收回成命了。”
這是北言冥見楚悠南最重要的事。
他纔不要娶那個醜女,而且還是被他手下污了的醜女!
楚悠南沉聲,“這事,恐怕是不行。”
北言冥瞪大了眼,“爲什麼?她明明就被人所污,聽說中原人最重貞潔,這婚約難道不該取消?”
“中原人最重貞潔,可北地人似乎不怎麼在乎。”楚悠南直視着北言冥,“不然的話,冥帝也不會特地派人去擄安邦公主。”
縱是北言冥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楚悠南這樣開門見山的。
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楚悠南怎麼知道這個祕密的。
怔了片刻,北言冥才道:“皇帝何出此言?我怎麼可能派人去擄她?”
“那就得問問冥帝自己了。”楚悠南不動聲色。
北丹竹都沒察覺到楚悠南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可是拼命在聽楚悠南的心思呢,然而好像根本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
她當然聽不到,楚悠南的功力可比她強多了。
這場會晤不歡而散,婚約沒解除,北言冥甚是不快。
不過即便不快,他還是帶着北丹竹在街上閒逛了許久,還給她買了不少的首飾。
要說街上的首飾鋪子,北丹竹最喜歡的就是南北首飾店了,那裏面的款式和別處的不同,是她在北地或是京城都沒見過的。
買到好多喜歡的首飾,北丹竹心情甚是愉快。
看到小女兒心情好,北言冥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只是他們一回到院子,北言冥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那日擄去阮凝香的,爲首的便是他最信賴的侍從,這人今天有點不適,所以沒帶着進宮。
結果一回來,他就發現侍從不見了。
是被楚悠南帶走了,還是出了什麼別的意外,北言冥不得而知,但是因爲心虛,他卻不能再進宮去找楚悠南要求解除婚約了。
“父王別擔心,就算是娶了那女人回北地,大不了不理她便是,等上個一年半載,再想辦法處置了她就是。”北丹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陰仄仄的。
北言冥釋然。是啊,給阮凝香安排個偏遠的地方住,不見她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父王別擔心,烏國皇帝身邊,還有我安排的人呢。”北丹竹竊笑。
別看她年紀小,可是後宮那一套她很精通。
“哦?你還在楚悠南身邊安插了人?”北言冥驚詫道。
北丹竹沒回答,而是道:“讓人送帖子進宮去,我要見阮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