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躺着個捕捉寸縷的人,被五花大綁着,他聽見的動靜就來源於此。只是這人看得他噁心。
是男的,是院子裏幹粗活的老漢,一身皺巴巴的皮,還散着點幹活之後沒洗澡的味道。最讓江白噁心的是,老漢的那東西還翹着……
爲了讓他的小妾乖順,他是用了點辦法的,茶水裏面加了藥。
可他不知道爲什麼,着老漢會着了道,被捆在了牀上。
就在江白火冒三丈的時候,江高韻已經帶着小姑娘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住處是楚悠揚給安排的,一處小院,瓦房三間,比不得丞相府,但卻讓江高韻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安排那姑娘單住一間。
他扮成貨郎去江家後門好幾回,已經跟江家的丫鬟四兒混得很熟,熟到能脫對方衣服那種程度。
今兒四兒大了個膽子,把他領進了內院,江高韻本想去會會四兒的主子,誰成想四兒被安排去伺候新來的山桃姨娘了。
江高韻更是高興,正打算趁江白還沒下手,先把他的姨娘給用了,結果溜進屋一看,山桃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而且這孩子他認識。
在鄉下的時候,江高韻成了霸王之後,誰都欺負,不論大小,不管男女。
但就是有那麼一個,他實在欺負不下去。
山桃的命比他還苦。
娘死爹續絃,三歲洗衣裳,五歲帶孩子,七歲就下地。
更可憐的是,這孩子是個啞巴,不光爹不疼娘不愛,還總是被人欺負。
要說江高韻唯一的一點點良心,怕是都用在山桃身上了,倒也不是他善心大發,而是每次他打算欺負山桃的時候,看到孩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他就下不去手了。
爺都還沒欺負過的人,能讓那條老狗給糟蹋了?
江高韻抱着這種心態,便打算把山桃給帶走。可山桃穿着一身大紅喜服太過招搖,所以他去偷了四兒一身衣裳。
就在他抱着衣裳往屋裏走的時候,看見有個老漢鬼鬼祟祟扒在牆頭上看四兒換衣裳,江高韻當下就怒了,把老漢打暈弄進了屋裏,不光扒了他的衣裳,還把一壺熱茶都給他灌嘴裏了。
他當然不知道,那壺熱茶沒燙傷老漢的嗓子,卻讓江白看見了那麼噁心的一幕。
“我跟你說,別回去了,就在這兒住下!你住那屋,我住這屋。”江高韻對山桃道。
山桃點了點頭,眼裏映着夜半的星星。
江白算是被那老漢給噁心到了。
第二天他又新買了個小妾,但是晚上一切順利,到關鍵時候他卻不行了。
他以爲這是偶然,可是第三天他去了滿春院,卻發現還是不行。
娘了個西皮的,他得去求醫問藥了!
當然,他也沒閒着,山桃人跑了,但身契還在他手裏呢,他得讓人把小蹄子找回來!
江高韻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但是蘇北卻想到了。
原本只有蘇北和楚悠揚的屋裏,突然從房樑上竄下一個人來,是楚悠南給蘇北安排的暗衛。
疾風一臉正色,“是!”
暗衛的特點是長相普通,扔到人堆裏都不打眼,疾風最大的特點是一張面癱臉,從蘇北第一次見他到現在,都沒見他有過別的表情。
江高韻對楚悠南給他派來的這個幫手很是不滿,“你瞧瞧你,就好像誰欠了你二百吊錢似的,你不情願,我還不情願帶着你呢,看着就糟心!”
疾風垂下了頭,片刻後擡起頭來,嘴角不自然地牽了牽,“你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他才懶得跟這個二混子笑呢,可誰讓皇后娘娘吩咐了,這任務得完成得好一點,萬一這個二混子不帶他,搞砸了,那可就是他的罪過了。
“你還是別笑了!”江高韻白了他一眼,“笑得比哭還難看,長得比我還土氣,看着就傻不拉幾的,也不知道爲什麼非讓帶上你!”
疾風暗暗握拳。
他怎麼那麼想揍人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他揍人的時候,趁着下午天氣好,江高韻又帶着他的針頭線腦來到了江府後門,四兒也趁着沒人注意,把他們領進了內院。
“你可真是的,那天怎麼給跑了,你都不知道,山桃姨娘不知道怎麼給逃了,老爺說是我沒看好,好一頓責罰呢!”
兩人一進屋,一邊脫,四兒一邊跟他抱怨。
江高韻乾笑一聲,“那我怎麼能知道呢?我不是急着拿你衣裳出去,說是給你做身新衣裳嗎?來來來,快試試,看合不合身!”
“哎呀,都好幾天沒見你了,誰有功夫管衣裳合不合身的!”四兒說着就急着把他往牀上拽。
屋裏的江高韻是舒坦了,可蹲在屋後的疾風卻難受了。
這動靜聽得他抓心撓肝,可還不得不聽。
“那老東西……竟然敢罰你跪……看我不把他給氣死……”江高韻一邊喘一邊道,“我去把他所有小妾的身契都偷出來,回頭把人都給放了,讓那老東西給氣死!”
“小少爺……老爺知道了怕是得撕了你的皮……你可別犯糊塗……”
“我怕他個卵……到時候連你的一起給偷出來……我帶着你出去……再不伺候那老東西了……”
“可夫人怕是把身契都鎖得好好的,你怎麼偷得着呢……”
聽到這裏,疾風舒了一口氣,他等的就是這一句,只要知道身契在誰那裏就好。
屋裏的江高韻一番折騰之後,正打算叫上疾風一道去偷身契,卻見疾風從拉着一張臉走了過來,掏出了一摞紙,“喏,都在這兒了。”
江高韻還以爲是手紙,誰知道一接過來就傻眼了。
那是身契,還是一大堆身契,江白的側室和小妾的全在,而且還有府裏大管家的,大嬤嬤的,簡直是應有盡有。
“你你你……你是怎……怎麼拿到的?”江高韻都驚得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