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包子哪裏懂,推開門走了過去,仰着脖看着兩人,脆聲道:“父皇,母后臉上是不是髒了?你要給她擦臉嗎?”
楚悠南迅速收回尷尬的手指,裝模作樣地給蘇北擦了擦臉頰,附和道:“是是是,剛纔沾了點灰……”
小包子打量着蘇北的臉,滿目殷切道:“母后最好看了……”
說着,他蹙緊了小眉頭,“孃親臉上怎麼有個紅印?是不是爹爹捏的?孃親你快說,千修保護母后!”
一邊說,他還一邊捏緊了小拳頭,兇巴巴地看着楚悠南,就好像要揍他似的。
蘇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別說是誰的孩子,就這麼貼心的小暖男,叫人怎麼能不喜歡呢?
楚悠揚雖然有點不樂意,但第二天就拿來了一半房契,別的不說,蘇北經商有道,一回生二回熟這道理說得沒錯。
只是他可沒那麼老實,東西給了,他嬉皮笑臉道:“三嫂,我辦了這麼大的事,你不給點什麼獎賞?”
“獎賞沒有!”蘇北笑着睨了他一眼,“倒是有一樁苦差,看你想不想去。”
“苦差誰想去啊……”楚悠揚喪着臉。
“不去就算了,我找別……”
人還沒說出口,楚悠揚就打斷了她,“別別別,你就先給我說說是什麼差事嘛!”
“是很多人都想搶着去的差事!”見他有點急了,蘇北笑着說了,“這些房產地產要是賣了,足夠開上三五家書院,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着別人去。”
楚悠揚一聽眼睛就亮了,“去哪開?”
蘇北給他指了幾個地方,都是山明水秀的,“倒不是什麼急事,你可以帶着錦榮跟孩子一道去,去個一兩年都不成問題。”
楚悠揚當即就咧開了嘴,“還說沒獎賞,這不就是獎賞麼?我早就想出去了!”
說罷,他還給蘇北作了個揖,“多謝皇嫂!”
“要謝就謝你皇兄好了,是他心疼你之前上朝辛苦,不過呢……”蘇北抿脣一笑,“記得多帶暗衛,可別再……”
話還沒說完,楚悠揚一張臉已經綠了。
要不是他沒有勤習武,怎麼可能被人賣去做苦力?大概是史上最悲催的王爺了……
還是曾經當過皇上的王爺……
這會兒一雙手還糙得像老漢呢。
回到瑾王府,楚悠揚趕緊讓人收拾行囊,生怕楚悠南和蘇北反悔似的。薛錦榮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在收拾東西,當時就黑了臉,“楚悠揚!你又要往哪跑?!”
楚悠揚轉頭過去,嘿嘿一笑,“錦榮,別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話還沒說完,薛錦榮已經邁着矯健的步伐過來,擰住了他的耳朵,“我告訴你,你可別當我說的都是氣話,上回就說你要是走我就讓你兒子女兒管別人叫爹,我可告訴你,人我都找好了!”
楚悠揚一下子就忘了要出門的事,傻在了原地,“錦榮?你什麼意思?要跟我和離?”
薛錦榮狠狠瞪了他一眼,“爲了生這幾個孩子,我可是去了半條命,你倒好,悠哉遊哉的跑去玩去了……”
偏偏他自己死活不肯承認,說外面那些是流言蜚語,這會兒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薛錦榮冷哼了一聲,“反正我生死一線的時候你不在,孩子是我拼死生下來的,我讓他們管誰叫爹就叫!”
說完,她拂袖而出。
楚悠揚都傻了,這意思薛錦榮已經找好下家了?
等他回過神來,再問薛錦榮的去處,得知她已經正要出府,還是帶着一堆孩子……
楚悠揚當下就急了,趕緊追了出去,卻只見薛錦榮坐着馬車揚長而去,他吃了一嘴的灰……
追!
非得看看她去找誰了!
楚悠揚腦子一時短路,竟然忘了騎馬,就那麼跑着去了。
他都跑得快喘不上氣了,才見薛錦榮的馬車停在了尊逸王府門口。
原來是蘇修傑?!
楚悠揚緊緊握拳,恨不得馬上就把這個跟薛錦榮暗通款曲的給活剮了。
於是他便往尊逸王府裏闖,守門的都認識他不敢攔,但見他氣勢洶洶,還是喊了人。
楚悠揚在前面跑,尊逸王府的府兵就在後頭追,場面可謂壯觀。
薛錦榮才進了段湛坊的門,孩子都還沒放下,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
“他們喊什麼呢?”她好奇地往外探了探頭。
段湛芳面露疑惑道:“好像是喊瑾王殿下怎麼着?”
薛錦榮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眼神中明顯帶着點擔憂,但是片刻之後,她釋然一笑道:“尊逸王快過來了是嗎?”
“是呀,我出去看看吧。”段湛芳說着就站起了身。
薛錦榮卻從山桃手中接過孩子往她懷裏一塞,“不用看了,你不是說想抱抱孩子嗎?來,今兒給你練個夠!”
懷中小兒哼哼唧唧着伸胳膊蹬腿,段湛芳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想着外頭有府兵,應該出不了什麼亂子,她也就沒理會。
薛錦榮故意逗弄着孩子,順帶往外一瞥,只笑不語。
外面的形勢還是超出了兩人的預計,沒一會兒,就聽外面好像打起來了。
這回薛錦榮有點待不住了,趕忙往外走。
要知道她家瑾王殿下武功可是稀鬆,要真是被府兵按着打,怕是得喫虧。
纔到外面,薛錦榮就撲哧一聲笑了。
是在打架,不過呢,尊逸王府的府兵哪敢打楚悠揚,都是楚悠揚在打。
他打的可不是府兵,而是蘇修傑,府兵又不能讓他傷了自家王爺,便圍成一圈保護蘇修傑,可楚悠揚卻不依不饒,像個潑婦似的跳着腳去打他。
“你個混蛋東西!竟然敢……”楚悠揚嚥下了半句話,“看我不弄死你!”
王爺和王爺打架,還真是史無前例,府兵一半保護蘇修傑,一半看熱鬧,就連尊逸王府的下人都在悄悄看熱鬧。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薛錦榮扶額,咬牙切齒道:“瑾王殿下,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