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木雞心情很不錯的,他派人打聽了臨安的情況,知道那邊不過是巴掌大一塊,糖鴨的府邸也不過是幾間草屋,頓時覺得皇帝還是對自己更好一些。
所以今兒他來,還給楚悠南帶了份大禮。
“這是幾種毒藥,以及解藥,都是我們玉安的特產……”
楚悠南差點被他逗笑了,聽說過送禮送特產的,沒聽過送毒藥的。
“這些毒都有什麼功效?”楚悠南問道。
木雞開始一一介紹,一共有三種,有下在飯食裏,一喫就死的,有一種是香,聞了能讓人立馬斃命的,還有一種,是毒粉。
“這種可就厲害了!”糖鴨獻寶一般道,“只要事先服過解藥,然後再把毒粉粘在衣袖上,拂過人的面龐,人就會當即斃命……”
“等一下!”楚悠南伸手拿起那種毒粉,“你是說這種毒粉拂過人的面龐,就可以讓人當場斃命?”
“當然!”木雞得意洋洋道,“不光是這種,還有這一種呢!這個香要是薰在衣裳上面,經過的地方,人都會當場斃命!”
說的是剛纔的那種薰香。
聽起來這兩種都很像是山桃夢境裏的那種毒藥,這讓楚悠南覺得山桃的夢境更真實了些。
他拿起了兩種解藥的瓶子,“只要提前服下,毒藥就無效了?”
木雞趕忙搖頭,“這兩種可不能一起服!恐怕會產生新的毒!”
這可就有點難辦了,誰知道山桃夢境中,糖鴨到底用的是哪一種毒呢?
“能否做出同時解這兩種毒的解藥?”楚悠南沉聲道。
木雞點了點頭,“問題不大,只要時間足夠。這兩種當年據說是研究了好幾年……”
楚悠南覺得,好像沒有幾年可以等,可他又不知道糖鴨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覲見,什麼時候動手……
“朕有個想法!”楚悠南眼珠一轉,想起了一個人。
木雞對毒藥這東西興趣甚爲濃厚,正如姜留一樣,問題就是木雞願不願意把毒拿出來讓別人研究,而姜留又願不願意研究這種毒。
他一邊思考着這個問題,一邊喫早膳,心事重重的樣子全被蘇北看在了眼裏。
“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蘇北打趣道。
楚悠南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把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聽完,蘇北驚愕地張大了嘴,“這麼說山桃還真有預知能力?那咱們可得防備好了糖鴨,可別讓他給害了!”
“問題是不知道他到底會用哪種毒,而且兩種的解藥不能同時服用……”
“這還不簡單,那老頭最喜歡研究毒藥了,我看你要是給他這兩種毒,他自己都得點燈熬油地去研究!當然了,他那人毛病多又貪財,還得對他用點小計策的!”
蘇北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當天就帶着木雞給的三種毒藥出了宮,直奔尊逸王府。
自打姜留來了京城,就一直住在尊逸王府,要說京城裏那些有錢人也請過他好幾回,賺了不少銀子,買一處府邸也綽綽有餘,可人家就是不走。
總的來說,就是因爲他摳門。
請他配置毒藥肯定收費頗高,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研製出來,所以蘇北想了一招,直接在兩個酒杯裏分別加了兩種解藥。
不過她可沒偷偷把藥給姜留喝下,而是光明正大端到他面前,對他說:“姜神醫,這酒裏面分別有兩種劇毒的解藥,這兩種解藥同時服下會產生新的毒素。我跟皇上打賭,他說你沒法在三天之內做出一種能取代這兩種解藥的藥,我說你能,你說你到底能不能?”
姜留突然來了興致,“那你倒是把毒藥給我看看啊!對我來說,這不是小菜一碟嗎?”
“沒有。”蘇北果斷道,“沒有毒藥,只有兩種解藥,要不怎麼說是有難度呢?要是拿着毒藥配解藥,可能街上那些大夫都可以。”
姜留一下子就被他激到了,一仰脖就把兩杯毒酒給倒進嘴裏,“還有我姜留做不出來的解藥?我就不信了!你給我等着!要不了三天,最多兩天!做不出來的話,我這銀桌子你搬走!”
蘇北倒是不怎麼稀罕他的銀桌子,就是有點擔心,該不會下次來的時候,這老頭自己中毒了吧……
她纔回到宮裏,碰巧看見一輛馬車出宮,車飾寒酸至極,看樣子應該正是大玉安王糖鴨。
要是碰上木雞,蘇北肯定要打個招呼,可這是糖鴨,她哪裏敢打招呼,趕緊就讓車伕避讓。
糖鴨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馬車,這時候他滿心都是憤怒。
他的人早就到臨安了,這段時間在全力製作毒藥,楚悠南既然這麼輕視他,他定要烏國的人追悔莫及!
一個小小的玉安已經放不下他的野心了,他要把楚悠南滿朝文武都毒死,然後自己當烏國的皇帝!
只可惜他帶着滿滿的毒藥來求見,卻得知楚悠南正在跟大臣們商量重要的事,暫時不能見他!
今天不見,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那個該死的烏國皇帝這養藐視他,就該死!
看着糖鴨的馬車離去,蘇北鬆了一口氣,趕忙朝着御書房而去。
其實御書房只有楚悠南一個,不過呢,不是他慫,既然知道糖鴨可能沒安好心,他在解藥做出來之前貿然見面,那就是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他還沒過三十大壽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看見蘇北進來,楚悠南趕忙問道:“你沒碰上糖鴨吧?”
“碰上了,不過……我躲開了……”蘇北說得很沒底氣,感覺自己有點太慫了。
兩人目光相對,眼神裏竟有着同樣的尷尬。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這事全看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