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貴妃娘娘替太子頂罪,雲雀兒一番舌綻蓮花,巧舌如簧,爲貴妃娘娘洗脫罪名。
“那人偶與貴妃娘娘平日裏的針線不同,皇上難道看不出來?”
“貴妃娘娘又一向疼愛太子,情急之下,便想替太子殿下抵罪,可憐天下父母心。皇上與貴妃娘娘情深,本該知曉的。”
皇帝本就寵愛貴妃娘娘,雲雀兒三番倆次的求情,難免就動了惻隱之心,將貴妃娘娘暫時釋\/放。
沒想到,貴妃娘娘剛出來,就要護着太子。
皇帝頓時火冒三丈。
他捨不得罵貴妃娘娘,便指着太子呵斥:“孽障!”
雲雀兒上前,淡淡瞥了眼憋屈不已的太子,哼笑了聲。
梁一維現在罪行累累,想要洗脫罪名並不容易。
皇帝見梁一維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有些悔了,“來人,將貴妃娘娘重新關回去!”
“皇上!”
雲雀兒十分不認同的出聲制止,“太子犯罪與貴妃娘娘無關,就算貴妃娘娘勸解,太子一意孤行,便誰也攔不住。”
貴妃娘娘剛出來,雲雀兒自然就不會再讓她被關回去。見貴妃娘娘涕淚漣漣,異常可憐,便上前去扶一把。
殿外又來了人,是姍姍來遲的二皇子。
他顯然是聽到了方纔的話,未到時就高高揚聲:“父皇,太子犯的是重罪,理應按照梁國曆法處置。”
太子大駭,目眥欲裂。
“二弟,你!”
如今他被陷害有謀反篡位之嫌,要真按照曆法處置,那豈不是死罪一條?
貴妃娘娘也是一驚,“二皇子!”
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太子去死,幾乎是責備的望向二皇子。
二皇子躲閃着目光,依舊對皇上說道:“太子犯法與庶子同罪。太子先前不顧勸告,一意孤行做了不少錯事,朝臣們一直上諫譴責太子,皇上您不能視而不見。”
意思就是要皇帝儘快將太子處死。
“不行!”貴妃娘娘驚慌失措,掙脫雲雀兒的扶手,到皇帝面前撲通跪下,“皇上,太子只是受佞臣教唆,並非本意,再者,太子不可輕易廢除或處死,還請皇上三思啊!”
皇帝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把玩着板玉,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眼眸沉沉,表情看不出喜怒。
二皇子還在煽風點火:“若是別的事也就算了,但謀反篡位可不是小事。”
他明知道皇帝介懷什麼,偏偏要提起:“父皇您看重皇兄,將他早早立爲太子,這麼多年來皇兄沒少犯錯,父皇事事都輕罰原諒,皇兄非但不領情,還這般輕賤父皇的心意……”
梁一維又怒又慌,出聲大罵道:“你在胡說什麼!本太子並沒有要想謀反篡位!”
二皇子輕諷,“皇兄,種種蛛絲馬跡的證據可都指向你。”
太子就算是想洗脫罪名,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辦到。
他惱到極致,面容猙獰的要上前踹二皇子一腳。
二皇子沒料到他敢當着皇帝的面動手,一時不察,被踹了個正着。
面上輕淡的臉色有了變化,似極爲惱怒起來。
“鬧些什麼!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皇帝沉眸一警告,他們就各自忍耐了下來。
二皇子借題發作:“父皇,皇兄而今越發不成樣子,對手足都無一分情義,會謀反篡位也不奇怪。”
“你!”
梁一維見他到這時候都沒忘記踩他一腳,氣得掙脫下人就要上去打他。
“太子!”
貴妃娘娘慌張的去拉他,結果還是讓他揍了二皇子幾拳。眼看着皇帝面容變得極爲不耐,她連忙涕淚求饒。
“請皇上恕罪。”
皇帝置若罔聞,面上氣急,擡手喊着外邊的禁衛軍:“來人!將太子送去寺廟關押,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能將他放出來!”
貴妃娘娘泣聲變輕,表情有些呆愣,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慶幸起來。
這責罰看似重,實則不傷大雅,更是讓梁一維避了風頭。
梁一維如今揹負罪名累累,官撐們對其不滿,一旦梁一維出了什麼錯,就必將會被放大,嚴加處置。
若是被送去了寺廟,反倒是能護住太子。
二皇子臉色微變,“父皇,皇兄……”
皇帝不等他說完,就厲聲呵斥:“你憑什麼干擾朕的決定!”
二皇子便不出聲了,將未說出口的話咽回去,腿側的手掌握緊成拳。
父皇果然還是更疼愛皇兄。
二皇子無聲嗤了下,像是在自嘲,眼底深藏的不甘不斷翻涌。
太子被禁衛軍帶了下去,皇帝拂袖而去,二皇子深深看一眼皇帝明黃色的背影,隨後也離開了。
雲雀兒將貴妃娘娘從地上扶起來,見她面色有些蒼白,便柔聲安慰:“貴妃娘娘不要急,太子不會出什麼事。”
現在皇宮中就只剩下太子和二皇子倆人,若是太子就這樣輕易被處死了,二皇子在朝政上,就能夠輕易拉攏到朝臣。
皇帝不會任由一個能夠威脅到他地位的皇子在他還身強體壯的時候,不斷壯大勢力。
正是因爲如此,這次太子犯了這麼大的罪,皇帝仍然還是饒了太子一命。
“雀兒。”雲雀兒請求皇帝爲她更名爲雲雀兒,貴妃娘娘還喊得不是很習慣。
她戴着蔻甲的手指輕輕搭在雲雀兒的手背上,直直的看向她,“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是不是能證太子的清白?”
貴妃娘娘不蠢,她能夠被放出來,絕不是雲雀兒在皇帝面前隨便說倆句軟話就能辦到的。
她有些急切的攥緊雲雀兒的手背,“若是查到線索,你就儘快查清。”
雲雀兒含糊的應了倆聲。
知道她這是想盡快證太子清白,免得太子一直揹負着罵名,受官臣唾棄。
“我知道的。”
貴妃娘娘愁眉依舊不展,雲雀兒便繼續安慰她,將她送回宮殿中。
幾日後。
二皇子書信相邀茶館見面。
雲雀兒燒了書信,起身要去換身衣裙。
“二小姐,你又要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