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的哭聲極爲大聲,林氏哽咽不已,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蘇丞相皺着眉頭打量她片刻,隨後對着於雲雀兒厲聲呵斥:“跪下!”
雲雀兒倔強的站直了沒動。
她問蘇丞相,“你就憑她一人之言篤定了是我害她?”
蘇丞相見她模樣叛逆,頓時怒火中燒,“你一向刁鑽蠻橫,以前也沒少找你姨娘的麻煩,不是你還能是誰!”
“讓皇上給你更改了姓名不說,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蘇丞相再一次厲聲:“給我跪下!給你姨娘道歉!”
雲雀兒了冷嗤,不爲所動。
她倒沒有多傷心,只是爲蘇綰綰感到悲哀。
蘇綰綰雖爲嫡女,但在府中並不算受寵,孃親又死了,蘇丞相這個做父親的,偏偏與蘇綰綰還不夠親密。
蘇綰綰十幾年的年華,沒少受蘇輕妤欺辱。
但林氏在蘇丞相面前一向巧舌如簧,慣會顛倒是非,也就養成了蘇綰綰在蘇丞相面前刁鑽蠻橫的形象。
府內要是出了什麼事,那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都得是蘇綰綰的錯。
被親爹再三苟責,多次怪罪,可不就是可憐?
春泥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揚聲:“林氏那是胡說八道!”
“是我發現府中的丫鬟竟然敢給蘇二小姐下毒,將人抓住後逼問,得知是蘇大小姐教唆!”
春泥惡狠狠的指着蘇輕妤和林氏,接着說道:“但這對母女倆心虛!便直接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蘇丞相,蘇二小姐這回可是半點錯都沒有!”
蘇丞相一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春泥口中的蘇輕妤和林氏,與他往常印象中的模樣可一點兒都不相似。
他略微遲疑,打量着春泥,似要看出她是不是在說謊。
雲雀兒見事到如今,真相明明就擺在眼前了,蘇丞相還是要堵上自己的耳朵,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對林氏和蘇輕妤頗爲維護的樣子,不由冷笑。
對於這樣的父親,還要抱什麼期望?
她乾脆直接轉身離開,“蘇丞相,你這個父親簡直失敗透頂了。”
話語中的失望頓時讓蘇丞相略微觸動。
可還不等他追上去詢問個明白,林氏就又哭嚎起來。
“可憐我們母女倆啊!身份低微,要日日承受欺辱!”
林氏死死抱住蘇丞相,“老爺,你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蘇輕妤也跟着泣聲:“爹爹,你看她都囂張成什麼樣子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吃了不少苦頭!”
蘇丞相被吵得耳朵嗡嗡作響,見這對母女倆絲毫沒有要輕易放過自己的樣子,只好沉沉嘆聲。
春泥對此冷哼一聲,輕蔑的看一眼做戲的蘇輕妤和林氏,追着雲雀兒便出去了。
雲雀兒走得不快,春泥很快就追了上去。
“林氏和蘇大小姐沒臉沒皮,絲毫不知廉恥,你在蘇府生活了這麼多年,真是苦了你。”
跟倆不要臉奇葩在同一屋檐下待這麼多年,換做其他人,估計都得瘋了。
雲雀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們這麼過分,我定會告訴貴妃娘娘,讓她幫你教訓她們!”春泥忿忿的說道。
隨即,她又想到貴妃娘娘如今在宮中的處境並不妙,連自身都難保,估計是沒有精力來幫蘇二小姐了,不免有些黯然失色。
“唉,也不知道貴妃娘娘如今是如何了。”
春泥眉毛越蹙越緊,就連腳步都輕緩了下來,心中越發不安和焦急。
忽地,她猛地跨步上前,對雲雀兒說道:“蘇二小姐,我想了想,我已經離宮多時,這個時候貴妃娘娘身邊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我需快些入宮爲好。”
雲雀兒腳步一停,沒有過多思考,便頷首同意了。
“正巧明日我也要進宮去看一下貴妃娘娘,到時候一塊吧。”
春泥自然是沒多大意見,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
當天邊的光線剛剛乍現的時候,雲雀兒早早的就起了牀。
伺候她的丫鬟覺得稀奇,便問道:“小姐,今天是要出門嗎?”
雲雀兒含\/着漱口水,含糊的應聲。
那丫鬟便忍不住叨叨道:“小姐,你身爲正經的閨門姑娘,哪能總出去拋頭露面的,終究是會對名聲不好。”
雲雀兒充耳不聞。
這丫鬟哪裏知道,她家小姐現在已經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商人,獨一無二的茶樓已經開遍京城各處。
她若是展露出身份,京城裏的人可都得客客氣氣的喚她一聲雲老闆。
無須多久,她身家很快就能比得上丞相了。
丫鬟見雲雀兒不聽勸,執意要出府,只能嘆着氣送她與春泥一同上了馬車。
因得皇帝欽準,雲雀兒帶着春泥很順利的進了宮,直接去了貴妃娘娘的宮殿。
“貴妃娘娘還未起嗎?”
伺候貴妃娘娘的婢女回道:“起了,現在在寢殿中。”
她知道雲雀兒與貴妃娘娘的關係甚好,便領着她和春泥往貴妃娘娘的寢殿去。
可還不等走近,幾人就聽到裏邊傳來的尖叫聲。
這聲音無比熟悉,她們立即就認了出來——正是貴妃娘娘的聲音!
貴妃娘娘有危險!
春泥大驚,立即就跑了起來。
撞開寢殿門,竟是見到一個奴婢正用白綾圈在貴妃娘娘的脖子上,狠狠的勒住。
那奴婢見有人闖進來,預料不及,嚇得直接鬆了手。
“賤婢!”
春泥氣得將她打翻在一旁,連忙去扶貴妃娘娘。
“咳咳咳!”貴妃娘娘大口大口的呼吸,脣色成了淡紫色。
她們要是晚過來一步,貴妃娘娘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雲雀兒忙不迭上前用精神力安撫着貴妃,給她平穩呼吸,同時也留了個心眼給那賤婢,以免人跑了。
等貴妃娘娘稍稍緩和了臉色,雲雀兒和春泥這纔將目光投向賤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