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丞相聞聲看了過去,隨即當場愣住。
“你…”
他表情驚疑不已,似懷念似驚訝,各種情緒攪和成一團,竟是有些難以分辨。
黎舒畫淡漠的看過去,“蘇丞相認得我?”
蘇丞相稍稍猶豫,而後說道:“公子與我一位友人極爲相似。”
黎舒畫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黎舒畫的眉眼長得很像他的父親,看來蘇丞相當初與鎮國將軍交情不錯,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遠遠看見黎舒畫就差點誤認了。
當年鎮國將軍主動退出朝廷離開皇宮,蘇丞相還頗爲感到遺憾,現在見到黎舒畫,心中更是感慨萬分。
鎮國大將軍當初的名號,可是其爲響亮,這經常中的老百姓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可惜了,功高蓋主……
若是不主動離開,聖上怕是不會放心他好好活着。
蘇丞相原本是想詢問一下他的家父,但黎舒畫猛地就將手中的登徒子摔在地面。
“哎喲!”登徒子哀叫一聲,也不敢抱怨,唯唯諾諾的跪在一旁。
黎舒畫擡腳就踩在他的肩膀上,對蘇丞相說道:“我方纔見這登徒子行爲猥\/瑣,怕是來者不善,就將他抓了過來。”
說罷,立即就狠碾了下登徒子的肩膀,厲聲道:“還不快老實交代!”
登徒子見他虎視眈眈,再看他腰間別着一把長劍,知道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上了,登時面露悲哀。
他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就交代了。”老爺,公子,這次可不能怪我啊,是別人給了我一點銀兩,讓我蹲守在這裏調\/戲蘇二小姐,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公子你就大人有大量……”
黎舒畫一腳將他踹翻,冷哼道:“少廢話,是誰給你的銀兩!”
登徒子顫顫巍巍的重新跪好,接着指了指林氏旁邊的丫鬟,“就是她!”
採蓮心頭一跳。
登徒子被抓過來的時候,她就面露緊張,見登徒子毫不猶豫的指着她,採蓮臉色頓時惶恐,忙不迭就跪了下來。
“奴…奴婢沒有,不是奴婢乾的!”
她嚇得哭了起來,卻還是嘴硬着,“老爺,你要明查啊,這登徒子分明就是誣陷!奴婢並不認識他!”
雲雀兒冷哼,“不認識?不認識爲什麼他會說是你給的銀兩?”
登徒子怕他們覺得他是說謊,直接從胸\/前掏出一個荷包,舉了起來。
“你們看,這就是那丫鬟給我的銀兩!”
雲雀兒拿過來一看,發現荷包上秀了朵蓮花,角下還秀着個採字,的確是採蓮的荷包無疑。
這荷包沉顛顛的,裏邊有不少銀兩,也難怪這登徒子會動心,答應了交易。
雲雀兒冷哼,直接將荷包丟到採蓮身前,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狡辯!”
採蓮面色頓時煞白,脣瓣動了動,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雲雀兒不由冷笑連連。
她看向攪着手中帕絲的林氏,諷道:“採蓮是姨娘的人,難不成這一事事姨娘教唆的?”
她惡狠狠的瞪向雲雀兒,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氣憤,但也不能無故冤枉我!我對此事毫不知情!”
跪着的採蓮卻是倏然擡頭,繼而不知想到了什麼,咬着下脣沒有吱聲。
“就算姨娘不知情,也是姨娘管理不力,採蓮可是姨娘身邊的人,別身邊人都管理不好,更何況是管理後院?”
雲雀兒這是在諷林氏當初在蘇丞相不在府時,試圖拿捏府中管理權的事情。
林氏聽出了言外之意,臉色不由有些難看。
蘇丞相也是怒氣衝衝,問道:“林氏,這是怎麼回事?”
林氏難堪的扯了下嘴角,心下有些緊張。
她若是還說自己不知情,終究還是要受到牽連,底下的丫鬟都管理不好,這讓蘇丞相日後如何信任她?
雲雀兒眯了眯眼,看了下荷包,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一個丫鬟,哪來這麼多的銀兩?出手竟然這麼大方。”
就差直接說是林氏給的了。
見蘇丞相因這句話面露懷疑,林氏心口徒然一緊。
忽地,她猛地怒然扇了採蓮一巴掌,厲聲道:“好啊你!難怪我之前覺得自己的銀兩少了不少,原來是你給偷了去!”
不等採蓮回過神,林氏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竟然因嫉恨府中小姐,就幹出謀害蘇二小姐的事情來,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她就作勢要將採蓮打一頓。
採蓮的臉頰已經都紅\/腫了起來,模樣狼狽又悽慘,她不敢還手,就只能任由着林氏打罵,原本綰好的一頭烏髮全都散了下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她連聲求饒,林氏打她的力道是絲毫沒有減輕。
這時候大凡她有一點點心軟,被蘇丞相看出了苗頭,悽慘的可就是她了。
“夠了!”蘇丞相怒斥:“還嫌不夠丟人?有什麼事情就等回去再說!”
林氏這才停了手,她像是失望至極,哭哭啼啼的罵道:“我怎麼會用你這樣的丫鬟!簡直是太惡毒了!竟然想毀掉蘇二小姐的名聲!”
雲雀兒諷刺的扯了下嘴角,只覺得這場鬧劇簡直荒唐至極。
林氏這一聲聲罵的,可不就是在罵她自己。
蘇丞相覺得聒噪無比,又喊了句:“閉嘴!要罰還是要驅趕出府,都當回去後再處理!”
站在一旁扶着林氏的蘇輕妤咬了咬下脣,看了眼雲雀兒挺直的身形,還是覺得有些不甘。
等林氏哭聲稍稍平歇時,她突然指着黎舒畫大喊道:“這人就是雲雀兒的姦夫!”
她說的斬釘截鐵,“我記得他,就是他一直跟在雲雀兒身邊,甚至深夜都待在雲雀兒的院子裏!”
蘇輕妤直直的看過去。
她說的這句話可不是假,黎舒畫當初當雲雀兒的侍衛,跟雲雀兒那是如影隨形,府中不少下人都親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