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御書房向皇帝如實稟告情況。
“皇上,太子一口咬定是二皇子誣陷於他,甚至懷疑我是二皇子的同僚。”
雲雀兒斂着眉輕聲嘆氣,“他現在覺得就是我與二皇子惡意陷害,所以概不認罪,只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皇帝看了她倆秒,而後嘆聲:“不知悔改,冥頑不靈。”
雲雀兒挑了挑眉,心道皇上對自己的皇兒倒還是挺了解。
她時常就懷疑太子是一根筋的生物,一旦在心底認定了某件事的答案,不管別人如何勸說他都不會相信。
正是因爲如此,雲雀兒才經常懷疑梁一維的智商。
“此事到如今都未能查清,蘇二小姐對這件事最爲了解,朕就命你重新徹查此事。”
雲雀兒暗恨的磨了磨牙。
真是一刻都不讓她清閒!
她不甘不願的垂首應聲:“是。”
皇帝並沒有讓她第一時間得以離開,而後招了招手,將方纔守在外邊的李公公招進來。
“方纔蘇二小姐所言可有半句是假?”皇帝發問。
雲雀兒便看向了李公公,眸子微斂了下。
皇帝性格果然多疑。
方纔她去找太子的時候,李公公就跟在身後,她與太子談話時,李公公就守在外邊,想必已經將她跟太子說的話全都聽見了。
正是因爲如此,雲雀兒來稟告時,纔會格外的老實。
李公公微微恭腰,恭敬說道:“蘇二小姐並未說謊,所言所說,都是真的。”
他在皇帝侍奉多年,最得皇帝信任,聽見他這般說,皇帝才消去了心底對雲雀兒的最後一絲懷疑。
他稍稍滿意的頷首,繼而擺了擺手,對雲雀兒示意道:“你退下吧,記得徹查此事。”
雲雀兒假惺惺的笑着,恭敬應聲,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裏。
她出來皇宮後並沒有着急回到府中,而是去茶樓找黎舒畫。
今天在皇帝那受了一整天的憋屈勁,雲雀兒有一大堆話要吐槽。
“他絕對是將我當免費勞動力,竟然讓我一柔弱的小女子負責查死案這種事!”
黎舒畫連連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叫小二上一碗綠豆冰,給雲雀兒消消火氣。
“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那分明是一邊防備提防着我,一邊又想要利用我的能力。”
這點讓雲雀兒感到頗爲不滿。
“皇子離奇死亡,怎麼看都與我牽扯不上關係,結果臨頭就被扣了個屎盆子,現在還得硬着頭皮頂着!”
她那是越想越氣,脾氣暴躁得恨不得立即拉皇帝過來幹一架。
在這京城中,恐怕也就她一人敢如此放肆的非議吐槽皇帝,黎舒畫也不攔着,反倒是雲雀兒說一句他認同一句,婦唱夫和的場景格外和諧。
等雲雀兒稍稍冷靜下來,她將餘下的綠豆冰一口氣喝光,接着道:“我離開時,皇上特意叮囑我要重新徹查皇子離奇死亡的事情,我就算是不想牽扯到其中,現在也沒那麼輕易脫身了。”
雲雀兒說着說着又蹙起了眉。
黎舒畫一瞧她這模樣,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但你若是真的徹查,就不可避免的要得罪二皇子或太子,進而打破皇室皇子當中的平衡,所需要承受的風險非同一般。”
雲雀兒連連點頭。
這是份苦差事,不管是辦好了還是沒辦好,她都套討不着好,因此雲雀兒焦躁得很。
黎舒畫敲了下桌面,略微分析。
“此次皇上並未規定期限,倒不如先靜觀其變,看狀況再決定如何行動。”
黎舒畫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分析:“二皇子與太子矛盾已經積蓄到一個頂點,他們必將要比我們更按耐不住。”
雲雀兒眼眸一亮,倏然拍掌。
“對啊,我可以先看他們倆相互爭鬥,最好鬥得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我不管得罪哪一方,他們都沒有精力來教訓我了。”
至於日後……等着京城之事辦完,她就和黎舒畫退隱山林,又有何懼?
想通後,雲雀兒眉間的愁慮頓時一掃而空。
她笑着在黎舒畫的側臉親了口,甜聲道:“相公真棒。”
接着就黎舒畫捏着雙頰,被迫擡臉,乖乖張嘴,任由黎舒畫得寸進尺的在她口腔中吮\/吸。
等雲雀兒回到蘇府,已經是傍晚時分。
接着餘暉,雲雀兒瞧見自己的小院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她先是一愣,緊接着就神色自若的迎上去。
“二皇子,這次來又是爲了何事?”
坐在院中石凳的二皇子也不跟她打太極,直言道:“你今日進了皇宮,見了皇上,還去看了太子?”
雲雀兒臉上的表情微動。
二皇子這分明是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還要明知故問。
她斂下長長密密的睫羽,眸光微閃,面上卻是從容得很。
二皇子見她這番不動如山,淡定如斯的模樣,不由莞爾。
“本皇子還知道,皇上命你徹查命案,你從太子那得知,他是被本皇子冤枉的。”二皇子露出個微妙的笑,“甚至太子還誤以爲,你跟本皇子是一夥的。”
一提到這個雲雀兒便覺得心底來氣。
她沒好氣的說道:“二皇子來這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來向我展示你手下優越的監控偵查能力?”
二皇子微怔,隨即笑了起來。
“自然不是。”二皇子雙眸微眯,“本皇子只是希望蘇二小姐不要管此事,更沒有細查下去。”
雲雀兒心裏吐槽皇室裏的人個個都霸道無比,面上表情十分淡然的應聲:“好。”
她答應得如此輕易,反倒是令二皇子有些詫異。
不過片刻二皇子便笑道:“蘇二小姐是個爽快人。”
雲雀兒笑了笑,在端茶遮臉仰飲的時候,卻是翻了個白眼。
她本就不想理會這些事情,麻煩且危險,她還得不到任何好處。
要不是皇帝點名要她來徹查此事,雲雀兒在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就一定會死死的無助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