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渾然不覺自己正被罵,他擡了下手,指了個在太理寺內的官臣,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調查,務必要將事情全數調查清楚!”

    那名官臣微微抿脣,恭敬的應下了。

    皇帝又絮叨了些有的沒的場面話,纔將一衆人放離皇宮。

    雲雀兒被關了好幾天,一出去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迎着豔陽,嘖了一聲,打算去找黎舒畫。

    雲雀兒左右看了眼,見自己身後跟着一些下人,便故意將他們甩掉,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打了個響指。

    她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微微蹙起了眼。

    通常時候,黎舒畫只要沒什麼事情,都會守在她周圍,她好不容易出皇宮,黎舒畫竟然沒有來接她?

    雲雀兒察覺到一點反常。

    難道是在茶館?

    她琢磨着,立即就往茶館跑了一趟。

    但出乎意料的是,黎舒畫也沒有在茶館。

    雲雀兒便沒招了。

    這麼多時日,黎舒畫要麼守在她周圍,要麼就是幫忙看着茶館。

    要是真的有點什麼事情要去忙,也會提前說,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還是第一回。

    雲雀兒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她魂不守舍的回了丞相府,她的丫鬟遠遠的就守在院門口,一見到她,立即就迎了上來。

    “二小姐,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我還以爲你又出了什麼事。”

    丫鬟語氣有些不好,但難掩關切,雲雀兒沒理會她。

    “經這一次後,您長點教訓吧,可以一定要安分些,否則下回可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丫鬟憂心忡忡,沉重的嘆氣。

    估計沒哪家小姐能跟雲雀兒這樣喜歡鬧\/事,還一鬧就鬧到皇帝面前。

    丫鬟又唸叨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雲雀兒似乎狀態有點不對,便問道:“二小姐,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雲雀兒回神,搖了搖頭,繼而問道:“你有看到之前在我身後的那個侍衛嗎?”

    丫鬟搖頭。

    “好幾天沒瞧見他了,他不是一直跟着二小姐嗎?”

    雲雀兒沒應聲,只是眉心的溝壑越來越深。

    “二小姐你找他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雲雀兒搖頭,“只是奇怪突然找不見他了。”

    “興許是有什麼急事暫時離開了,等明日也許就回來了。”

    聞言,雲雀兒才稍稍按耐住自己不安的情緒,回到自己院中。

    但直到第二天,她還是沒有看見黎舒畫的身影,雲雀兒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黎舒畫如果真的有什麼急事,來不及通知,那應該太陽給她傳一封書信,讓她不要着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了一晚上,還是一點消息沒有。

    雲雀兒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事,便忙不迭讓府中的下人去找人。

    她這舉動自然是被蘇丞相和林氏等人知曉了。

    在得知雲雀兒要找的人是一個侍衛後,林氏便向蘇丞相不滿的抱怨。

    “老爺,您瞧瞧看,她這麼大動干戈,就爲了找一個侍衛,您就這麼看着她胡鬧嗎?”

    蘇丞相此時對林氏正是最厭惡的時候,甩袖怒道:“你少說兩句比什麼都好,她要做什麼輪的到你管?”

    林氏一梗,不敢吭聲了。

    蘇丞相見狀冷哼一聲,便去找雲雀兒。

    她遣派府中的下人去找了好幾日,還是音訊全無,蘇丞相只要隨便找個人一問便能問到雲雀兒這幾日的行蹤。

    林氏以爲黎舒畫只是一個簡單普通的侍衛,他可是清楚黎舒畫真正的身份。

    再加上這幾日在皇宮裏聽到的一些傳聞,他大致也能猜到黎舒畫去做了什麼。

    見雲雀兒幹遣派下人找人這種無用功,終究還是沒忍住出聲制止。

    “別去找了,他沒有出事,他只是不要你了。”

    雲雀兒吐了差點嗆到她的一口茶,用手帕擦了擦嘴,神色微黯。

    她對蘇丞相這句話是不太相信的,但她察覺到蘇丞相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想要從中套話。

    “父親,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丞相雙手背在身後,哼聲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不願要你了,所以主動離開,你不必再派人去尋找。”

    雲雀兒捏了下手指,半響後說:“父親,你騙我。”

    蘇丞相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你連我都不信了?”隨即他又冷哼道:“你愛信不信!反正他就是拋棄你了,你再怎麼派人去找,也是無濟於事!”

    說完他就直接甩袖離開。

    大概是覺得看雲雀兒這幅不開竅的模樣覺得頭疼糟心,都不樂意多聊幾句。

    雲雀兒嘖了一聲。

    這樣她可就沒有套話的機會了。

    雲雀兒當天下午在小院中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進皇宮找皇帝問個清楚。

    在這京城中,能夠決定黎舒畫行蹤的人,也就只有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皇帝了。

    再者,她一早就知道,皇帝一直希望黎舒畫能夠爲他所用,在聯想起那天百官替她求情的場景,雲雀兒不難猜到黎舒畫可能是跟皇帝達成了什麼交易。

    雖是心底有些不爽,但終究還是擔憂最先佔據心頭,雲雀兒直接闖進御書房,開門見山的詢問:“皇上,你讓黎舒畫去做什麼了?”

    皇帝像是一早就猜到她會來,對她不恭敬的態度也料想到了,絲毫沒有動怒,甚至還笑了聲。

    “蘇二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

    這話聽在雲雀兒耳中,怎麼聽都像是在嘲諷。

    雲雀兒心底多了絲怒氣,她眼眸略微陰霾的盯着皇帝。

    這古代身居高位着的皇帝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傲慢,多疑,霸道,一旦咬定了誰就非得扒下對方一層皮才肯罷休,不然就天天心心念念着。

    雲雀兒平生最厭惡之一的人就是這種人。

    以前對皇帝的一點好感早就被消磨沒了,她冷眼睨着皇帝,琢磨着殺君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最後一根繃緊的理智還是沒能讓她做出這麼過於衝動的事情。

    她咬牙問:“你不會是故意刁難黎舒畫,讓他到外邊去給你賣命吧?”

    皇帝哼笑了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道:“蘇二小姐,與其關心黎公子,不如好好準備準備,你即將跟二皇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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