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皇帝,緩緩道:“皇上,臣妾先前與蘇二小姐接觸過,知曉蘇二小姐的本性並不壞,甚至也不是愛惹是生非的性子。”
“皇上不若回想一下,蘇二小姐每次攤上事,不是旁人先來找她麻煩?”
皇帝被這麼一提醒,再仔細一想,發現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貴妃娘娘見皇帝有些動搖,便再接再厲的說道:”再者,我覺得蘇二小姐對皇上挺忠心的,先前不是多次配合破案,甚至幫忙調查三位皇子的事情,蘇二小姐怎麼會不忠心?”
貴妃娘娘聲音十分輕柔,讓人聽到也是覺得一陣心情舒暢。
皇帝表情越發動容。
皇后暗恨,怒道:“她也許是心懷鬼胎的小人,貴妃這般幫她,等日後她招惹出什麼禍事,難不成也要憑一力擔保嗎?”
貴妃娘娘臉色不變,只是微微垂着眼簾說道:“臣妾只是覺得,既然蘇二小姐已經即將要嫁給二皇子,自然就不會不忠心,皇后娘娘對蘇二小姐的猜疑,未免太過寒心。”
皇帝撩了下眼皮,附和道:“的確。”
他精明銳利的雙眼直直的看向皇后。
“皇后,你怎能如此心思狹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上……”皇后娘娘一見皇帝這個表情,就慌了。
“夠了!”皇帝卻是厭煩的喊停,不夠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身爲後宮之主,卻連這點容人的肚量都沒有,朕對你真是失望至極!”
皇后呼吸一滯,都忘了誣陷雲雀兒,忙不迭跪下求饒。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
皇帝不想聽她狡辯,直接讓她退下。
皇后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御書房。
但皇后的話終究是在皇上心裏埋下了懷疑。
他本就對雲雀兒不太放心,又聽到皇后那番話,心中的危機就更加濃郁。
雖嘴上訓斥了皇后,心底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去懷疑。
雲雀兒本領這麼大,她就是想影響朝廷,豈不是輕而易舉?
這般想後,皇帝心中更覺得焦慮不已。
待空閒下來後,他便吩咐一旁的李公公,讓她將雲雀兒叫來。
思慮了會兒,她又說:“把常寺卿也一同叫來。”
常寺卿是朝中的老臣,對皇室最爲忠心耿耿,頗爲得皇帝信任。
他過來後,卻是並沒能面見皇帝,而是被安排到了偏殿。
“民女見過皇上。”雲雀兒向皇帝行禮。
皇上擡了擡手,而後直言道:“蘇二小姐,朕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忙逼問一位大臣,是否有反叛之心。”
雲雀兒滿頭霧水。
這本該是刑部的活,怎麼就落到她頭上了?
雲雀兒暗自磨了下牙關,不耐的嘖了聲。
狗皇帝又要使喚她。
她面上不顯,鎮定詢問:“皇上是想讓我逼問誰?”
皇帝未答,而是給她看了一張御紙,上邊寫着一句詩句:“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雲雀兒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便請教道:“皇上,這句詩句有什麼不妥嗎?”
雲雀兒抽了下嘴角,爲這位大臣喊冤。
這詩句她不管看多少眼,都看不出有折辱大梁國的意思。
她知道皇帝多疑,但她萬萬沒料到,皇帝已經多疑到這種地步。
或者說,皇帝只是在故意找一個發作點而已。
雲雀兒挑了下眉梢,心中思緒一轉而逝。
她默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乾巴巴的說道:“皇上…好眼光。”
“不知那位大臣此時在何處,不如讓民女去見一見?”
皇帝收回了御紙,淡聲道:“在偏殿,你去看看吧。”
“民女遵旨。”雲雀兒點了點頭,就往隔壁走。
皇帝的宮殿十分寬廣,正殿和偏殿距離了一段距離,雲雀兒走過去時,常寺卿已經等候多時。
雲雀兒看了他一眼,見他面帶驚訝,便調侃了句:“常寺卿也是在等皇上?”
常寺卿微微愣怔,緊接着點了點頭。
雲雀兒表示知道了,然後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接着就一言不發的喝着茶。
她連看都沒有看常寺卿一眼,實則在暗中利用精神力,悄然無聲搜尋着常寺卿的記憶。
搜尋了一圈後,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常寺卿意欲反叛的痕跡,她便站了起來。
“常寺卿在這慢慢等候吧,我先告辭了。”
常寺卿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應了一聲。
雲雀兒緊接着就去到皇帝面前,如實回覆:“皇上,常寺卿對您忠心耿耿,沒有半點反叛的心思。”
皇帝臉上面色並沒有因此而柔和。
“當真?蘇二小姐莫不是包庇此人?”
雲雀兒抽了下額角,滿是無語。
“皇上,民女與常寺卿無情無故,先前也不曾相識,爲何要包庇他?”
皇帝一下子沒了聲,宮殿內頓時緘默了起來。
雲雀兒略微低頭,能夠感受到皇帝時不時打量過來的眼神,她沒有理會,看着腳上繡花鞋的紋路。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纔再度開口:“蘇二小姐,常寺卿是堂上的老臣,因輩分大,在朝中頗爲有地位,他時常忤逆朕的旨意。”
皇帝做出一幅十分苦惱的表情,“朕是皇上,他在一衆大臣面前落了朕的面子,更是讓經常聯合其他大臣一同忤逆朕,朕…想將他處理掉。”
雲雀兒倏然擡臉,總算是停明白了。
這狼心狗肺的狗皇帝竟然是想處死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原本想隨便找個原由,就將簡單的定罪。
簡直是惡毒!
雲雀兒甚是不滿的怒瞪着狗皇帝。
虧他還是當皇帝的人,竟然如此愚蠢,還心思狹隘!
雲雀兒在心底嘖嘖咂舌,又聽見皇帝說道:“朕知道你的異能可以控制人的言舉,朕要你控制常寺卿在一衆人面前說出逆反的話,讓朕抓到把柄,再給常寺卿定下罪名。”
雲雀兒忙不迭搖頭。
這麼缺德的事情,她可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