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窗櫺處透進來一點光亮,隨之樾紫陽的聲音傳了進來,雲雀兒眼眸微亮,在裏邊發出一點聲響。

    “你還好吧?”

    “不太好。”雲雀兒嘆聲,低頭看了下自己剛剛包紮起來,因方纔的下人動作太粗魯,而導致再次崩開的傷口。

    “這裏邊太潮溼\/了,不利於我的傷口癒合,要是再被關久一點,我可能就會發高燒。”

    雲雀兒的神色有些譏諷,“祖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她要我待在這裏,被這傷病耗死,就算不死,等被她放出去的時候,也要耗掉半條命!”

    外邊的樾紫陽呼吸有些粗重,似氣得不輕。

    “你跟她結了什麼仇?”

    雲雀兒接着縫隙的一點光亮搖了搖頭,“前十幾年,我低調卑微,被壓在蘇輕妤的陰影之下,她就已經對我冷眼熱諷,處處看不順眼,若說我做了什麼得罪她的地方,還真沒有……”

    她頓了下,似想到什麼,輕輕笑起來,帶着那麼點諷意。

    “也不是沒有,我如今沒那麼溫順了,她可能是感到冒犯,便要給我一點兒教訓,更何況,在她心底,蘇輕妤纔是最好的,我譁衆取寵,搶了蘇輕妤的風光,她自然也是要不高興。”

    “這算什麼理?!”樾紫陽有些驚愕的說道:“她分明就是故意刁難於你!”

    雲雀兒輕嘆,“就算是如此又如何?我待在這府中十幾年華,早就習慣了。”

    樾紫陽越聽越覺得心底冒火。#@$&

    當初他跟雲雀兒見面,也知曉雲雀兒處處受盡爲難,只是沒料到,府中那些人,是都要將雲雀兒往死路上逼。

    在這樣的困境下,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大奇蹟。

    再看蘇輕妤和林氏等人的姿態,分明是以前欺辱雲雀兒欺辱慣了,更是見不得雲雀兒爬起來,恨不得雲雀兒一直待在陰溝裏,永不見天日。

    樾紫陽越是細細琢磨,便越覺得心底來氣。

    “你在這兒等着,我給你將她們都抓過來以死謝罪!”%&(&

    雲雀兒一聽這話,慌了神,“你別亂來!”

    “我如何是亂來?她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死不足惜!”

    樾紫陽邊說,邊氣沖沖的揮袖往外走,雲雀兒扒在窗櫺的縫隙上瞧見了,既覺得好氣又好笑。

    “你若是在這府中大開殺戒,必然會引起皇帝主意,到時候查到我頭上,可如何?”

    “我自會處理好痕跡,絕不會查到你頭上。”樾紫陽信誓旦旦的說。

    雲雀兒氣笑了,她拍了倆下窗戶,發出聲響,將樾紫陽喊回來:“表哥,你不要犯這個糊塗,你也知皇帝一直忌憚於我,如今我沒有了異能,皇帝若是想要斬草除根,趁機將我殺了,就算是沒有證據,他這罪名也能安我頭上!”

    雲雀兒苦口婆心的勸說:“表哥,算我求你,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可不是南樾國,就當看在我的面上,不要隨意大開殺戒,否則你這是給我添亂啊!”

    樾紫陽走到一半的腳步縮了回去,看着窗戶方向冷哼了聲。

    “你就任由她們這般故意刁難於你?”

    “自然不是,我雖心胸大度,可也睚眥必報,她們這樣對我,日後我是要一一還回去的。”

    “你如何還?”樾紫陽撩了下眼皮,眼底帶着絲絲不信任。

    在他看來,雲雀兒就算是有異能,也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哪裏對付得了手段嫺熟狠厲的蘇老夫人,現在也不過是逞一時口快。

    雲雀兒卻是認真道:“我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表哥,讓敵人痛算什麼難?更妙的應當是,你報復了回去,敵人痛了也虧了,可啞巴喫黃連,要不到說理的地,只能自認悶虧,每晚深夜她回想起來,都必定是焦心撓耳,不甘至極!”

    樾紫陽表情動了動,對雲雀兒說的話來了點興味。

    他仔細琢磨了下這番話,而後不由笑道:“你倒是小壞點子多的很。”

    雲雀兒一聽,便知道樾紫陽是鬆了口,登時放鬆了下來。

    她笑道:“所以表哥無需擔憂,欺辱我的人,自是在我這兒討不到半點好處,我還有她們骨頭連着肉,全都吐出來!”

    樾紫陽不置可否的點頭。

    殊不知,雲雀兒攔住了一位,卻是沒能攔住另一位。

    他們倆人正聊到興頭上時,樾紫陽聽見不遠處傳來愈近的腳步聲,他看過去,登時就笑了起來。

    “好表妹,你相公來給你討公道了。”

    他話音剛落,黎舒畫就將抓來的蘇老夫人往地面一丟,那力道是絲毫不客氣,摔得蘇老夫人連聲哀痛。

    “豈有此理,你們竟敢這麼對我,我一定要將你們狠狠教訓一頓!”

    雲雀兒聽到這聲響,忙不迭扒着窗櫺往外看,見到表情兇惡的黎舒畫,再看地面上摔得不輕的蘇老夫人,她登時覺得好氣又好笑。

    “少廢話!去將門打開!”黎舒畫像驅趕家禽一樣,驅趕着蘇老夫人往門方向看去。

    蘇老夫人氣得不輕,身體都顫了起來,她咬牙道:“你做夢!”

    “哦?”黎舒畫陰沉了臉色,緩緩逼近她,手中還拿着一把長劍,此時劍刃正對着蘇老夫人的雙臂,說道:“既然不開鎖,這雙手便是無用的了,本將軍這就替你將它砍了!”

    這話駭得蘇老夫人的臉都白了,雲雀兒眼睜睜的看着,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十分囂張跋扈的蘇老夫人,此時慫得聳肩縮脖,模樣怯懦得很。

    看來即便是老奸巨猾的老傢伙,也是怕痛怕死得很。

    “你敢?!”蘇老夫人瞪大了眼,“你若是敢動本郡主,皇上定不會饒了你們!”

    竟是搬出了郡主的身份。

    蘇老夫人在嫁入蘇府前,是受先帝頗爲寵愛的一名郡主,如今皇帝若是要動,也得帶上三分恭敬。

    黎舒畫雖是少\/將軍,可在蘇老夫人面前,輩分和身份都還差一截。

    雲雀兒忍不住咋舌,心道,祖母果真是不好對付。

    她鐵定了心要將她置於死地,又怎會輕易善罷甘休?

    黎舒畫雖是心中氣惱,也不得不顧及着蘇老夫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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