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連忙將高雪梅擡進附近的殿宇內安置,去請太醫過來。

    不多久,高雪梅暈倒吐血的事就傳開,皇后也聞訊趕來,雲雀兒與蘇輕妤二人作爲當時在場的,自然不能擅自離開,都還守在牀邊。

    此時,太醫剛進行完搶救,臉色不太好看。

    “娘娘,高良娣突然吐血暈厥,是因爲中毒,不過所幸的是,她所中的毒不深,方纔微臣又給她用藥解了毒,命是保住了。”

    皇后微微頷首,心裏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沒性命之憂就好,什麼時候能醒?”

    太醫答道:“應該睡幾個時辰就能甦醒。”

    “毒的來源可查清楚了?”皇后擰眉又問。

    “微臣查驗過了,是高良娣之前喝茶時的那隻杯子讓人抹了毒藥,不過至於毒藥是誰抹的,就要仔細去查了。”太醫說完,叫宮女拿來紙筆,到外殿寫藥方去了。

    皇后行至牀邊,掃視了昏睡中的高雪梅一眼,回頭問道:“高良娣中毒之時,都有哪幾個人在場?”

    蘇輕妤站出來,搶先答道:“回娘娘,當時我跟妹妹都在,還有我的婢女春兒也在旁邊,是我邀請高妹妹去喝茶聊天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杯子裏有毒,請您明鑑。”

    “哦?只有你們三個人?”皇后的臉色變得耐人尋味。

    “是的,那時候大家都在酒宴上呢。”蘇輕妤的目光微微閃爍,額上慢慢沁出一層冷汗。

    皇后立時沉下臉,厲聲說:“這麼說來,下毒之人必然在你們三人之中了!”

    蘇輕妤反應極快,雙膝一屈,就跪了下去,大喊冤枉。

    “娘娘明察,我雖然與高妹妹有些過節,但這些時日我已經想通了,決定放下往日恩怨,與她化干戈爲玉帛的,我之所以找她喝茶,就是想向她示好來着,絕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害她!”

    說到這裏,她飛快地看了雲雀兒一眼,“肯定是她,是雲雀兒下的毒手,她素來心狠手辣,什麼事做不出來?”

    雲雀兒聞言,秀眉一皺,今日出門不利,真是躺着也中qiang啊!

    “蘇輕妤,你這是賊喊捉……”

    “來人,將雲雀兒給本宮抓起來!”

    皇后勃然色變,壓根不準備給雲雀兒辯解的機會,“先行關押!”

    雲雀兒自是不肯束手就擒,但這裏畢竟是皇宮,外面有層層把守,自己儘管用異能也難以跑出去,更何況現在爲了保重身體,不能隨便使用。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現在跑了,這些人就更有抹黑嫁禍她的機會,說她畏罪潛逃,那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皇后娘娘僅聽蘇輕妤片面之詞就將我抓起來,未免太草率了吧?素來審案辦案,難道不是應該看證據嗎?你貴爲後宮之主,難道就可以枉顧律法,隨意抓人?我不服!”

    “這裏是本宮的寢宮,本宮的話就是律法,容不得你放肆!”皇后早就想除雲雀兒而後快了,怎可能放過現在這麼個大好時機?

    雲雀兒很快被侍衛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正暗自焦急之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聲音:“且慢!”

    是貴妃趕到了。

    皇后尋聲望去,見貴妃神色匆匆地趕來,嘴邊浮出一抹冷笑。

    “喲,貴妃來得這麼快,你不是正在病着嗎?這就好了?”

    “自然沒有這麼快就好的病,不過臣妾聽聞高良娣吐血昏迷,心裏擔憂,實在躺不住,便趕過來看看。”貴妃往裏看去,見高雪梅平靜地躺着,似乎已無大礙,又說:“可誰知,我一進來,就聽皇后要抓雲雀兒,還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娘娘這麼做,未免有失公允吧?”

    “你是在質疑本宮嗎?”皇后惱火道。

    貴妃淡然道:“臣妾如今手上沒了實權,怎麼敢質疑你?我只是擔心,有人會對你這樣的舉動起疑心,認爲你是刻意要將罪名安在雲雀兒身上,從而公報私仇,這對你的名聲可不好。”

    皇后一時無法反駁,雲雀兒便趁此機會說:“皇后娘娘,在高良娣中毒之前,我纔剛到宮裏不到半個時辰,而且一直待在花園內,不曾去過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時間下毒。”

    “你雲大人能言善辯,本宮早就領教過,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誰能分得清楚?”皇后哂然一笑,“你說你不曾去過別處,有誰能證明?”

    這裏是皇后的地盤,全是她的人,誰敢站出來給雲雀兒作證?唯一能證明雲雀兒清白的,就只有高雪梅,但她還沒醒。

    蘇輕妤低下頭偷笑,雲雀兒,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麼從皇后手裏逃\/脫。

    雲雀兒皺眉道:“我與高良娣無冤無仇,沒有害她的動機。”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她曾與蘇良媛聯手,陷害過你吧?”皇后立即反駁,“以你睚眥必報的性格,會不報仇?”

    “要說恩怨,蘇輕妤跟她要多得多,如果這也能成爲動機,爲何娘娘只揪着我一人,卻不過問她?”雲雀兒冷笑一聲,“就因爲她跟你關係好,所以你要包庇她?”

    “放肆!”皇后怫然大喝,“下毒害人被逮了正着,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真是少見!”

    雲雀兒也不畏懼,直面又嗆:“邀請高良娣過去的人是蘇輕妤,準備茶水和茶具的也是蘇輕妤,我從頭至尾不曾沾過手,誰的嫌疑更大,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分辨,皇后娘娘是個精明人,在此事上居然能做出這般黑白顛倒的決斷,試問你對得起手上的大權麼?”

    跟着過來看熱鬧的一些命婦聽了她的話,也覺得事情太過蹊蹺,開始議論私語,懷疑皇后的意圖。

    皇后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道:“反了你了!不說別的,就衝你對本宮不敬這一點,便足以治你的罪!來啊,帶下去,關到內刑司!”

    “皇后……”

    “誰也別爲她求情,本宮自有決斷!”

    貴妃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強行打斷,皇后死死瞪着雲雀兒,越發堅定了要趁此機會整死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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