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情不一般,哪有不出面維護的道理?
皇帝品出她話中的意思,面色陰沉道:“此事朕自有決斷,你們都別再多言。”
“可是……”貴妃還欲開口,手被雲雀兒拉了一下,這纔不再言語。
很快,聽得雲雀兒說道:“公主,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劃傷你的臉,那麼請問,你因何要杖斃那個宮女?她犯了什麼了不得的罪呢?”
梁靜姝一噎,“我……我的人我有處置的權力,不用向你交代!”
“也是。”雲雀兒露出戲謔的笑,轉而向皇帝請求:“皇上,臣請傳守門的侍衛過來問話。”
她就不信,那些只忠於皇帝的侍衛,能幫着她一個公主扯謊。
“不可!”梁靜姝立刻坐不住了,“我的意思是說,這不過是件小事,沒必要驚動侍衛。”
“可他們也目睹了事件的全過程,是人證。”雲雀兒微微地笑着,“難道,公主怕自己的謊言被揭穿?”
“你閉嘴!”
就梁靜姝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究竟怎麼回事了。
皇帝那個氣啊,一擡手又砸了一記案几,呵斥道:“嘉蘭,你怎麼變成這樣,連父皇都敢矇騙!”
“父皇,我……不是這樣的,她……”
“還狡辯?你是非要朕傳侍衛過來問話才肯認錯是不是?”
梁靜姝並不是最得皇帝喜愛的孩子,至少現在不是,沒有撒嬌耍賴的資格,既然事蹟敗露,除了主動認錯,別無他選。
“兒臣知錯了,請父皇責罰。”
咚的一下,跪倒在地,態度相當誠懇。
老皇帝愛面子,也很護短,梁靜姝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責備兩句也就是了,怎麼捨得當真責罰?
更何況,雲雀兒先前頂撞他,心裏正惱着呢,他就是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明白,自己是皇帝,怎麼行事都行,誰也管不着。
“既然知錯,改了就是,先起來吧,往後不準再鬧\/事了。”
梁靜姝見他沒有懲罰自己的意思,心頭大爲喜悅,嘴角瘋狂上揚,起身後站到皇帝身邊,朝雲雀兒投去得意的眼神。
看吧,我是公主,父皇都偏袒我,你拿什麼跟我鬥?
雲雀兒假裝沒看見,轉頭跟黎舒畫說了句悄悄話,笑得一臉愉悅。
梁靜姝見狀氣得在心裏大罵“賤\/人”,好心情頓時去了一大半。
“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都散了吧。”皇帝起身進了內殿休息。
梁靜姝剜了雲雀兒一眼,恨恨地一甩衣袖,揚長而去,皇后見沒戲可看了,便也跟着離開,而云雀兒則與黎舒畫說了幾句話,與貴妃一同回了寢宮。
半道\/上,貴妃嘆了口氣,說:“嘉蘭公主看上了黎舒畫,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接下來還會想盡辦法地刁難你,雀兒,你可千萬要小心防備。”
另一邊,黎舒畫回到崗位,繼續巡視宮中防衛。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梁靜姝居然又折返了回來。
“公主還有事嗎?”
“黎大哥,你不會因爲今天的事,跟我生氣了吧?”梁靜姝睜着一雙哭紅的雙眼,委委屈屈地問他。
“卑職不敢。”黎舒畫後退兩步,與她錯開距離,“公主還是回去歇着吧,卑職還有事要做。”
不等對方說話,便徑直繞了過去。
“等等!”
好不容易單獨與他見個面,梁靜姝豈會這麼輕易放他走?
“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黎舒畫忍住不滿,蹙眉道:“公主有何吩咐?”
梁靜姝拉住他的手,面露羞赧之色。
“我對你的心思,你不可能不明白吧?我今天做的確實過分了,但那都是因爲你眼裏只看得見雲雀兒,卻從來不好好看看我,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這才一衝動,對她下手,我都是爲了你啊,你明白嗎?”
“能入公主的眼,是卑職的榮幸,但卑職已經有云雀兒了,此生不會再與別人在一起,希望公主能夠明白,以後別再吧心思放在我身上。”黎舒畫抽離手臂,嚴肅而疏離地說道。
梁靜姝很不甘心,追着他問:“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嗎?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喜歡?”
險些害慘他媳婦兒,還要他感動?
黎舒畫覺得這位公主的腦袋肯定是之前被門給夾過,不然怎麼思想這麼與衆不同?
“公主值得更好的人,卑職只是個侍衛,不值得你費心。”
“你分明是看不起我!”梁靜姝從他眼裏,就能看見他對自己的不屑,委屈憤懣和痛恨等全部涌上心頭,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京城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能被我看上,那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別不知好歹!”
黎舒畫十分淡然,“這種福分我消受不起,不要也罷,公主儘可賞給別人去,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你……”梁靜姝感覺肺在膨脹,下一刻就要炸開了似的,“打出生起,還沒有人膽敢拒絕我,我也不容許你拒絕!”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黎舒畫已然相當不耐煩,但看她是公主,不好過於得罪,便暗暗忍着。
“我就是要勉強,”梁靜姝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不跟我成親,我就殺了雲雀兒,讓你們陰陽兩隔,永世不得相見!”
聞言,黎舒畫面色微變,眼底迸射出一絲寒意。
“如果她死了,我一定會讓你陪葬。”
“你敢?”梁靜姝一擡頭,就對上他冰冷的眸子,心肝跟着一顫,不由地發起憷來,“我可是公主!”
黎舒畫森然一笑:“公主又如何,膽敢傷害雲雀兒,誰敢傷雲雀兒,我就要誰的命!”
梁靜姝被他這個笑弄得脊背發寒,冷不丁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