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的也有道理。”
待小二奉上酒菜後,黎舒畫才問:“你可打聽到什麼了?”
“打聽是打聽了,不過恐怕沒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陳九面露慚愧,“據東宮的人說,太子殿下這幾天都在忙着處理朝政,很少出宮,即便出去,也是去官署辦事,很快就回了。”
他呡了口酒,接着說:“至於貴妃娘娘,她已經很久沒去東宮了,也沒見她去看望皇上,總之是見不到人。”
真有這麼簡單?
黎舒畫和雲雀兒都不太相信這是事實,肯定是東宮的人沒有說實話。
陳九飛快地瞟了兩人一眼,說:“大哥,我在東宮的那位兄弟還悄悄給了我一樣東西,是用信封裝着的,說是要託我轉交給皇上,還不得私自拆看,可我見不到皇上,實在是愁。”
轉了轉眼珠,抓住黎舒畫的手臂,懇切道:“不如大哥隨我回去瞧瞧,看裏面是什麼,再想法子做決定?”
既然是給皇帝的,還不準私自拆開看,那必定是裝着巨大的祕密,如今皇帝在宮裏不見人,指不定何時才能送到他手裏,必然要耽誤事。
思及此,黎舒畫便想跟去看看。
雲雀兒扯住他的衣袖,遞了個眼神過去,而後說:“你還是去取了回來吧,省得我們跑一趟了。”
“這……”
“有困難嗎?”
陳九訕笑道:“當然沒有,我這就去。”
人立即走了,黎舒畫猶有些困惑,正要開口詢問,又被雲雀兒拽着離開雅間,往後門去。
待出了酒館,兩人躲在暗處時,終於有機會開口。
“你是不是懷疑有人盯上咱們了?”
“快看。”
順着雲雀兒的手指望去,見一隊人闖進了方纔的酒館,而帶隊的正是太子!
“想不到咱們這樣小心,還是泄露了行蹤,太子的眼線果然遍佈京城,需得愈發小心了。”
雲雀兒也沒有多說,拉着他趕緊逃。
酒館這邊,太子帶着人闖進房間時,已經是人去房空,他估摸着人是從後門跑了,遂吩咐手下立刻去追。
卻不料就在這時,另有一隊人馬也闖了進來,兩撥人堵在門口,進出不得。
“什麼人竟敢阻礙本宮做事,不想活了嗎?”太子怒喝一聲,提劍就要砍人。
外面也有人喊道:“何人在此攪亂我追捕逃犯,你們主子是誰,給我叫出來!”
太子一聽見聲音就知道壞了事了,快步出去查看,果然看到二皇子怒衝衝走來。
“我當是誰這麼大架勢呢,原來是太子啊,”二皇子見着他,立馬換了副嘴臉,笑呵呵地問道:“你鬧這麼大動靜打攪人家酒館做生意,所爲何事啊?”
“你又所爲何事?”太子怒然質問。
二皇子笑道:“我自然是爲了追捕逃犯,聽聞那兩人喬裝打扮出來晃悠,到這一塊來了,我趕緊帶着人出來看看,想不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太子正急着去追捕雲雀兒,根本無心跟他糾纏,“那你就繼續找吧,我先走了。”
“你還知道關心他的身體嗎?若不是你做錯事惹他生氣,他何至於病倒,連朝也上不了?”太子連聲冷笑。
二皇子反駁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當日父皇氣雖然是氣,可並未到大發雷霆的程度,太醫所言急火攻心,不過是爲自己的醫術不精找藉口罷了。”
太子譏諷道:“二弟好不要臉,爲了給自己脫罪,竟然將將責任一應推在太醫身上,你難道不覺得愧對父皇麼?”
“大哥對我有偏見,我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啊,這不孝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我對父皇的關心絲毫不比你少。”二皇子一臉委屈。
“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不喫這一套。”太子冷着臉還欲教訓兩句,忽然意識到什麼,陡然面色大變。
這小子分明是故意在這兒找茬,阻止他前去追擊雲雀兒和黎舒畫!
那兩人早已逃之夭夭,現在要再去追,已是機會渺茫了。
“你阻擋我追捕逃犯,究竟意欲何爲?明天我定要進宮,到父皇那裏參你一本!”
二皇子不慌不忙道:“你要見到父皇,順便再幫我向他老人家問個好。”
“起開!”太子一把推開他,帶着手下揚長而去。
在街上追了一路,再也沒能找到黎舒畫和雲雀兒的半點蹤跡,最後只好悻悻而歸。
返回茶樓後,雲雀兒和黎舒畫卸去喬裝,恢復了原來的裝扮,坐在二樓雅間喝酒壓驚,並商討之後該怎麼辦。
“皇宮看起來真的是讓人給控制了,皇帝也在受控當中,否則怎麼可能休養了這麼多天,還不上朝,連大臣也不見?”
“也不知道二皇子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黎舒畫茶杯,冷不丁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月姬的聲音:“殿下,咱們去那邊吧,這裏的房間都有客人了,不好去打攪人家,走。”
“我看這間房挺好,跟別的房間不太一樣呢,是不是給貴客留的?”
是二皇子!
雲雀兒霍然起身,壓低聲音說:“咱們還是趕緊避一避吧,別讓他看見了。”
兩人準備出門,怎奈人已經到了門外,只好折回內室,打開通往密室的機關,趕緊躲進去。
幾乎是同時的,房間被推開,聽得二皇子道:“這麼好的房間你不用來招待本皇子,非讓它空着,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月姬賠笑道:“殿下息怒,本來奴家是想請您到這兒來的,但昨天有位官人先預訂了此間,我也不好反悔呀,咱們還是去別的房間吧。”
二皇子走到桌邊一坐,自行倒水喝。
“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兒了,等那位什麼官人來了,你就報我的名號,打發他走了就是。”
“這……”月姬沒辦法,只好由着他。
不多時,夥計端上酒菜,月姬知道密室裏藏着人,不放心離開,便在旁倒酒,陪着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