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黎舒畫的舉薦,皇帝也沒多想,便立刻派人去召南宮羽進宮,既然那幫太醫靠不住,也只能尋求民間郎中的救治了。

    但這種南越奇毒,南宮羽此前也未曾見過,更是不曾有過機會治中這毒的病人,因此一時間也不敢誇下海口,說就一定能解得了,只說會盡力。

    皇帝雖心頭窩火,難免覺得他不中用,可事已至此,也就只有讓他看着治。

    “太子這幾日怎麼樣了?”晚上喝藥的時候,皇帝看着貴妃問。

    貴妃這些時日每天都會過來照顧他,且無不盡心盡力,這還是讓他挺受感動的。

    “他最近都在東宮閉門思過,沒有出過門,臣妾昨天去看的時候,見他正捧着一本孝經讀呢。”

    她多少是有些爲太子說話,但讀孝經也確實是真事,身爲母親,她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悔過改正。

    皇帝笑了笑,並不是很信。

    “希望他能讀進去纔是。”

    “朕的病因確定了,太醫說是中毒。”皇帝又故意提起新話題,並暗中觀察貴妃的神色,“你覺得,會是誰給朕下的毒呢?”

    貴妃是個聰明人,哪能看不出對方是在試探自己?

    可有些話,即使是呼之欲出的,她也不能說出口。

    “臣妾不知。”

    “如果查出來是太子,你以爲朕應當如何處置他?”皇帝又問。

    貴妃擡起頭來,說出心裏話:“臣妾希望皇上能原諒他這一回,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皇帝執了她的手,緩緩道:“你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合格的皇妃。”

    之後再沒繼續談論此事。

    可皇帝仍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太子,殺了自然是捨不得,若是廢去儲君位,貶爲庶民,太\/子\/黨自然要跟着傾頹,如此就會引起朝堂動盪,又擔心二皇子一\/黨獨大,於皇權不利。

    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出個好的處理之法來。

    雲雀兒養了幾天,身體好一些後,本打算出門逛一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可還沒來得及出門呢,就被宮裏來的人攔在了門口。

    “仙靈郡主您要出去嗎?那正好,皇上差我們來請您入宮一敘呢。”

    “皇上請我?”雲雀兒對這個新稱呼不太喜歡,而且十分不適應,聽着就覺彆扭,可畢竟是皇帝親賜的,總也不好叫人別這麼叫。

    “可有說所爲何事嗎?”

    小太監笑道:“那奴才們可不清楚了,我們只負責傳話,您快請吧。”

    態度相當客氣,跟伺候祖宗似的。

    自打受封了郡主以來,上門找她的人可往日多多了,全是找過來恭賀她的,巴結討好的意圖不能再明顯,黎舒畫那邊也一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落難了別人恨不得給你補踩一腳,得勢了人家又舔\/着臉來攀附,雲雀兒已經看得透透的,儘管反感,但也沒去計較,每次都笑臉相迎。

    “有勞小公公走一趟了。”掏出一錠銀子,塞給小太監後,轉身上了馬車。

    到了皇宮,跟着宮人來到皇帝的御書房,見過禮後,皇帝賜座,並屏退左右,神情嚴肅地問:“朕今天叫你來,是有件要事想問問你的意見,你以爲朕該如何處置太子是好?”

    “您要處置太子?”雲雀兒開始裝傻,“那天晚上的事,您不是已經答應不追究了嗎?”

    皇帝惱道:“少在朕面前裝蒜,朕這病是怎麼來的,你會不清楚?”

    雲雀兒看裝傻已裝不下去,只好做回正常人,說:“臣確實知道一二,但這種事不好往外說,平時也只好當做不知了。”

    “這裏沒有別人,你只管有什麼說什麼。”皇帝瞟了她一眼,再次問:“太子如何處置爲好?”

    “臣只是個小女子,哪好討論這些國家大事?臣雖然在官署掛了個職,可那都是不用管事的虛職,臣什麼也不懂啊。”雲雀兒一臉真誠地說道。

    皇帝看她並不像是在敷衍自己,也算識趣,心裏倒還滿意。

    “你既然不肯說,那麼朕也不勉強你,這樣吧,朕就派個簡單點的任務給你,你不是可以用異能讀取人心嗎?找個機會,也去看看太子,看他是否還存有造\/反作亂的心思,以及跟南越那幫人是否還有聯繫。”

    雲雀兒抽了抽嘴角,好傢伙,這也算簡單任務?她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呢,就又要她使用異能,果然老闆都是無情的,只想着榨乾員工的所有利用價值,不點不知體恤。

    “怎麼了,你不答應?”皇帝挑眉看過來。

    “哪能啊?”雲雀兒連忙賠笑,“皇上您都開了金口,臣哪有敢不從的呢?不過,還請您給臣幾天的寬限時間,不能讓太子察覺,方能成功讀取他的心思,否則讓他警惕,我就連人都見不着了。”

    皇帝頷首道:“可以,你慢慢來,十天半月的也不用急,只要事情辦妥就好。”

    又說了會兒話,雲雀兒便離宮返回丞相府。

    之後,一個人在屋裏發愁。

    晚間,黎舒畫辦完政務過來,見她興致不高,便問:“聽說白天皇上召你進宮說了話,是不是又責難你了?”

    “責難倒是沒有,給我出了一個難題。”雲雀兒把自己與皇帝的對話說給他聽,“你說,我該如何應對?”

    “皇上不久前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黎舒畫說着,面色變得有些凝重。

    “當真?那你怎麼答的呢?”雲雀兒連忙問。

    黎舒畫答道:“還能怎麼答,皇上疑心重,眼裏容不得沙子,我自然只能說一切聽從皇命。”

    雲雀兒不禁咋舌,“看來這老皇帝對咱們的防備心還是那麼重,之前的事又拋到腦後去了。”

    “不然呢,你還難道還指望他記你的恩情不成?”黎舒畫看得很開。

    兩人說了會兒笑,雲雀兒道:“明日\/你與我一同去吧,免得那個梁一維見到我,發起瘋來,我一個人不好控制。”

    “你莫非還會怕他?”黎舒畫說笑道。

    雲雀兒皺眉道:“怕他倒不至於,但爲方便行事嘛,我總得給皇上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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