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兒蹙眉道:“咱們離開南沼,聖醫回來該找不着人了,得派人去接應纔好,不然這藥也只能壓制蠱毒三個月,終究不行。”

    “我在那邊留了人,一旦聖醫返回,就會去接他。”樾紫陽如此答道,藥效起了作用,身體稍微舒服些,氣息這才慢慢喘勻。

    官兵之後若是追到這一帶來,肯定會進村搜查,因此在進村之前,雲雀兒決定給幾人喬裝一下。

    “咱們是北上做生意的商隊,因路經此地時,遭到土匪打劫,導致貨物盤纏全失,人也受傷,不得不就近找地方休整安頓,大家記住了,千萬別說漏嘴。”

    “明白。”王勝等人頷首應答。

    樾紫陽不太滿意,眉頭皺成一團,十分嫌棄道:“喬裝改扮可以,但爲什麼非要將我扮成婦人,還化得這麼醜?你是有意針對我吧?”

    他現在穿的都是雲雀兒的衣裳,畫了眉,臉上還塗了些脂粉,看上去儼然就是個正在生病的女子。

    “誰讓你的臉這麼白?胭脂都掩蓋不住,只能索性男扮女裝,看起來纔不讓人起疑啊。”雲雀兒說得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樾紫陽哼哼唧唧了一會兒,便不出聲了。

    王勝扶着他,充當“丈夫”,其他幾人則是隨行的下人,雲雀兒和黎舒畫也做了改扮,這才進村去。

    一行人找到村\/長,租了間農家小院住下,倒也沒有引起村民懷疑,還算順利。

    只不過,在這樣偏僻的小村子裏,幾個外地人突然到訪,自然會引起村裏人的關注,接連好幾天,村民們都在議論那幾個外來商人。

    甚至還有些熱情好客的,特意過來串門,跟他們閒聊,問東問西。

    王勝等人應付得煩了,準備直接轟走,所幸被雲雀兒及時攔下。

    “咱們現在正是需要他們做掩護的時候,可不能結仇,如若不然,被趕出去還是輕的,要是直接被舉報給官府,那就不得了了。”

    衆人只好又繼續隱忍。

    雲雀兒還讓王勝幾人去向村民們購買土特產,說想帶回南方去賣,藉此來與村裏人打好關係,同時也表現得更像商人。

    這日一早,又有好幾戶的人家帶了土特產過來,王勝爲難道:“再買下去,咱們的盤纏都要用盡了,還是讓他們回去吧。”

    “這不好,別人的買了,他們的就不要,不是讓人不高興嗎?”雲雀兒立刻表示反對,“錢財乃身外物,不用心疼,再說了,你家主子當了這麼多年貪官,不知斂了多少錢財,花不完的,快去吧。”

    王勝只好出去了。

    樾紫陽從房裏出來,一張臉陰沉沉的,沒好氣道:“你幹什麼污衊我的清白?我掌權時,可是不折不扣的清官,何曾斂財?”

    雲雀兒撇嘴道:“哎喲,您說這話,自己不虧心嗎?誰不知道你家財萬貫,家產可比國庫?”

    “家財萬貫如何,還不是進了皇室的私庫?”樾紫陽嘆氣,彷彿很悲傷。

    “又來睜眼說瞎話了,”雲雀兒可不上他的當,“進皇傢俬庫的能又多少,還不到你家產的四分之一吧?你這隻老狐狸,早就把財產轉移到別處去了,皇室那些人哪裏搜刮得着?”

    樾紫陽彎脣一笑,衝她擠擠眼,說:“不愧是我妹妹,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的家產寧願讓它埋在地底下,將來給盜墓的用,也不留給皇室揮霍。”

    說得好像他比皇室那些人高尚多少似的。

    雲雀兒搖了搖頭,不再搭理。

    坐着曬了一陣子太陽,雲雀兒便催着樾紫陽進去躺着,正要動身,外面便傳來一陣喧譁聲。

    “主上,是當地的縣官和鄉官來了,看樣子來盤查,衝着咱們來的。”王勝面色凝重道,“您快出去躲躲吧。”

    樾紫陽搖頭道:“能躲哪裏去?村民都知道住在這裏的有哪幾個人了,少了一個能看不出來?”

    “說的是,躲是躲不成的。”雲雀兒趕緊再給他收拾了一下,確保不會露出什麼破綻,扶着他回房躺下。

    剛出房間,身穿官服的縣令身後跟着鄉長和幾個小吏,便緩步進來了。

    黎舒畫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小妹雲兒,裏面還有個姐姐,正生着病呢。”

    雲雀兒低着頭迎上前去,見過禮後笑道:“幾位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快請坐,喫些茶點歇歇腳吧。”

    “我們還……”鄉長本欲拒絕,怎料那縣令搶先答應了,“姑娘如此盛情,那我等就歇歇也好。”

    雲雀兒無語,她只是客氣客氣,表示下禮貌而已啊,這人還當真了?

    縣令入了堂屋坐下,鄉長則跟着黎舒畫去看他那生病的“姐姐”。

    “大人請喝茶。”雲雀兒倒了茶奉上。

    “多謝姑娘了。”縣令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顯然已被她的美貌所迷,鹹豬手在她滑\/膩的手背上揩了一把油,方心滿意足地將茶水飲下。

    雲雀兒掩住內心的嫌惡,站遠一些。

    很快又聽縣令道:“像姑娘這樣的妙人兒,跟着商隊東奔西走,風吹日曬的,實在是太委屈了,倒不如跟我回去,到我府上過安穩日子,你看怎樣?”

    黎舒畫剛好出來,聽見這話,眼底頓時兇光乍起。

    但爲顧全大局,究竟沒吱聲。

    “大人厚愛了,小女無才無德,如何能勝任您府上的職位?”雲雀兒假裝聽不懂。

    縣令站起身,步步逼近。

    “做本官的小妾,只需要乖順聽話即可,需要什麼才德?”

    雲雀兒暗罵了一句,後退幾步道:“這更加不可了,我早已許配了人家的,回去就要成婚了。”

    真後悔沒答應黎舒畫假扮老年夫妻的提議。

    “不回去不就成了?本官要娶你,有誰還敢說聲‘不’?”縣令這是在暗示她,別企圖反抗。

    “大人說笑了,您的話,小女不會放在心上。”說罷,雲雀兒扭頭便出了門。

    縣令有些不悅,冷笑道:“本官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見雲雀兒沒搭理,邁步要去拽她,黎舒畫擋在中間,語氣森冷道:“你要敢碰她一下,我立刻卸了你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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