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停留了兩日,一行人繼續北行。

    黎舒畫人雖然醒了,也再無大礙,但由於體內尚有餘毒未清,還是精神不太好,顧及這一點,雲雀兒便有意提醒將行程放慢一些,然後路上仍是細心周到地照顧着,幾乎寸步不離。

    這日清晨,雲雀兒特意買了一輛馬車過來,讓黎舒畫乘坐。

    “我騎馬就行了,怎麼還非要坐馬車?”黎舒畫不太樂意。

    “這一帶天氣不太好,一會兒颳風,一會兒下雨的,氣溫也低,你身體還沒恢復,經不起折騰,必須小心點休養,還是坐在馬車裏的好。”雲雀兒說着,就拉住他要往車廂內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哪有那麼脆弱?”黎舒畫仍舊拒絕,他堂堂七尺男兒,讓兩個姑娘騎馬,自己坐車,成什麼樣子了?

    “還是你們坐吧。”

    雲雀兒站着不動,面色陰沉地看着他,秀眉擰成了一團。

    “你要是不肯聽我的,我就只能用強了。”

    黎舒畫有些無奈,“你想怎麼樣?”

    “我有什麼能耐,就不用跟你說了吧?”雲雀兒態度很是強硬。

    她是打算用異能,直接控制他嗎?黎舒畫不想她浪費力氣,於是只好乖乖就範。

    “行吧,我就先聽你的,不過你也得跟我一起。”

    “沒問題。”雲雀兒這才眉開眼笑。

    原本她還請墜兒一起的,但墜兒不肯,說是怕打攪了他們,堅持要繼續騎馬。

    幾人不緊不慢地往邊境趕去,眼看就要過南越與梁國的邊界線了。

    這天夜裏,一行人行至一片荒原上,因爲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能選擇露宿,由於黎舒畫的身體還沒全好,雲雀兒便依舊十分細心地照顧着。

    搭了火堆之後,幾人圍坐在一起,將乾糧烘熱,一邊聊天,一邊填肚子。

    黎舒畫因爲渴了,取來水囊準備喝幾口,雲雀兒見了連忙奪過來,嚴肅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喝冷水,喝之前必須弄溫了纔行,怎麼總是記不住?”

    “我都差不多痊癒了,不用這麼嚴格吧?再說了,我現在渴着呢,哪裏等得了?讓我喝兩口先。”黎舒畫說着就要去搶。

    雲雀兒便傾身往後躲,結果一個沒坐穩,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黎舒畫也沒曾防備,兩人就滾到一起。

    一旁的二皇子看了,總覺得這兩人像是在打情罵俏,相當無語。

    “我說,你們能不能照顧一下其他人的情緒?我和墜兒姑娘還在呢,要調|情也得注意場合吧?”

    墜兒低下頭抿嘴偷笑,聖女和黎將軍大概是她所見過的夫妻裏面,最爲恩愛的一對了。

    雲雀兒這才一把推開黎舒畫起來,瞪了他一眼,給水加熱。

    之後又握緊拳頭,發狠似的警告道:“你要是再敢不聽我的話,小心我給你動粗!”

    夜深之後,一行人各自休息,到翌日清晨,方起來收拾,準備繼續趕路。

    金烏自東方升起,緩緩探出頭來,就在要啓程的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聞聲望去,只見幾個身穿甲冑的人縱馬而來,看裝扮,像是大梁人。

    “這裏雖是邊境,但梁國人如此闖進來,還是不太好吧?”雲雀兒皺眉道。

    二皇子緊盯着那個急奔在最前的人,眉頭越皺越緊。

    “只三四個人而已,想來也無惡意,前幾天派人回來報信,得知我等從此地經過,想是來接咱們的。”

    正說着,那幾人勒繩停了下來,定睛一看,爲首的竟然是一位英姿颯爽女將軍,她身披紅袍,手裏拿着皮\/鞭,目光十分凌厲,直直地落在雲雀兒身上。

    這人云雀兒以前就見過,還與之打過交道,可今日她易了容,對方卻認不出她來的。

    “什麼人竟敢擅闖我大梁邊境,不想活了嗎?”話音剛落,手上一揮,皮\/鞭如遊走的蛇一般,直接襲來。

    雲雀兒見狀大驚,連忙躲開。

    幸虧躲避及時,鞭子只是擦肩而過,不然今日必定要破相了。

    “媳婦兒,你沒事吧?”黎舒畫連忙縱身躍來,將她拉到身後護住,而後又一把接住女將軍揮來的第二鞭,並用力一拽,徑直將其連鞭帶人一併拉下馬來。

    “不分青紅皁白地打人,你也着實太不講理了!”

    “我想打人就打人,誰也管不着!”女將軍越發惱火,眼中迸射出殺氣,立馬揚鞭又往黎舒畫和雲雀兒兩人那邊招呼。

    黎舒畫也不想跟她真的打起來,於是便一直後退躲避,然而她卻咄咄逼人緊追不放,二皇子見此狀況不由大怒,當下拔劍出鞘,上前將其皮\/鞭斬成了兩段。

    “夠了!上來就動手,你這是要幹什麼?”

    “你還護着她!”女將軍氣得一張臉鐵青,索性扔了鞭子,再次上馬,揚長而去。

    看着煙塵滾滾中離去的身影,雲雀兒不禁嘆了口氣,轉頭問二皇子道:“看她方纔的樣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跟她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知道她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原來方纔的女將軍正是先前還在梁國時,接觸過幾次的大將軍之女尹元霜。

    二皇子皺眉道:“她應該是將你認成即將跟我聯姻的南越公主了吧?”

    “什麼?”雲雀兒等人\/大爲喫驚,“你要娶南越公主嗎?”

    “那是我母后的意思,”說起這個,二皇子便一臉愁容,“在你們走後不久,父皇便給我和尹元霜賜了婚,可母后覺得,尹元霜的身份還不夠顯赫,無法支撐我穩步上位,所以想讓我娶司徒夢,讓尹元霜做平妻。”

    現在司徒夢雖然死了,但不代表皇后就會打消讓兒子娶一個南越公主的心思,尹元霜肯定是氣急了,見了一個同行的女人就以爲是南樾公主,於是直接出手。

    墜兒好在站得比較遠,不然只怕也遭殃了。

    “尹元霜自然不願意,可又無法拒絕皇帝賜婚,就負氣跑到邊疆來了。”

    雲雀兒這下對尹元霜生出了深深的同情,責備道:“那你方纔還那樣兇她?這事本來也是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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