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闆首先檢查了商隊是否有傷亡,得知只是幾個人受傷,但並無大礙,這纔去檢查貨物。
有一車貨在打鬥中被割破了袋子,藥材灑落出來,滿地都是,已經不能用了。
不過,相比起貨物全部被劫,並被殺人滅口來看,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因此,大家倒也不沮喪。
“咱們還是趁夜先離開這裏吧,也不知那羣土匪還會否再來,轉移到安全些的地方去爲妥。”黎舒畫走過來,提醒道。
吳老闆深以爲然,於是連忙動員商隊成員,收整隊伍,連夜趕路,繼續北向而去。
雲雀兒打量了黎舒畫一圈,沒見他受傷,便放了心,這時,吳眉跑來問道:“黎公子,你方纔與那些土匪纏鬥,沒受傷吧?”
“沒有,多謝姑娘掛懷。”黎舒畫說着,故意瞅向吳老闆那邊,“倒是令兄受了點傷,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好。”吳眉不自覺地瞥了雲雀兒一眼,又趕忙去找她哥哥。
雲雀兒冷笑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先去關心兄長,反倒先問起外人來,吳老闆是白疼這個妹妹了。”
黎舒畫只是笑,什麼也沒說。
天亮時分,一行人進了一座小鎮,在一家客棧安頓,折騰一夜,大家都很累了,用過飯食後,便各自去休息。
可吳眉似乎精神好得很,黎舒畫前腳剛進門,她後腳就追了過來。
“黎公子,這是給你的。”她塞了一隻香囊在黎舒畫手裏。#@$&
香囊上面的並蒂蓮栩栩如生,乃是她親手所繡,裏面裝的是混合了十幾種有寧神作用的香料,也是她自己配的。
“常帶着這個在身上,有助睡眠哦。”
黎舒畫當然不能收,讓雲雀兒知道了,那還了得?
“我睡眠一直很好的,用不着這個,姑娘還是留着自己用吧,實在困得很,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說罷就直接關上了客房的門。%&(&
“黎……”吳眉被拒之門外,不免失落,再看着手裏的香囊,一下子頹唐下來。
一轉身,正對上雲雀兒冷冰冰的眼睛,冷不丁嚇了一跳。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是關於我大哥的,咱們到樓下院子裏談吧。”雲雀兒說完,扭頭下樓。
吳眉猶豫片刻,緊跟而去。
到了院中,雲雀兒冷着臉道:“你不用白費功夫了,我大哥是不會接受你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吳眉很是不服。
雲雀兒答道:“因爲我不準。”
吳眉更是覺得好笑了,“你們雖然是兄弟,但兄長的私事你還是摻和不了的吧?”
“我可不是他的兄弟,我是她娘子。”雲雀兒隨即扯\/下臉上的假鬍子,又抹去特意塗的黃粉,露出真容來。
“這……”吳眉震驚地看着她,縱然不想相信,可站在面前的,真真切切是個貌美的女子,容不得她不信。
“現在你明白吧?”雲雀兒原本並不想透露身份,但吳眉一再糾纏,實在令人不舒服,必須想辦法斷了她這個念頭。
雲雀兒震驚了,一是沒想到這姑娘會甘願做妾,二是更沒想到她站在原配面前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不愧是大家風範啊,看來是談不攏了。
“你是非要在我們夫妻之間橫插一腳了?”
“姐姐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比你後認識黎公子,晚了你一步而已,我喜歡他,要追求幸福,這並沒有錯。”吳眉越說,底氣反而越足。
因爲她覺得,雲雀兒能顯露女兒身,單獨叫她來說話,證明是慌了,她是有機會的,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在意?
“我纔不管你錯沒錯呢,既然說不痛,那就來硬的!”雲雀兒說罷,掏出一把小刀,上前一把揪住吳眉的衣襟,將她摁在石桌上。
“你,你要幹什麼?”
吳眉嚇得臉當即就白了,身子止不住地發顫。
這女人平時看起來那麼和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我要在你臉上添幾朵花,看你還拿什麼跟我搶夫君。”雲雀兒故作兇狠,拿刀在她白嫩的臉上做着比劃。
“不要,”吳眉悔得腸子都青了,剛纔真的不該激怒她的,“別這樣,我知錯了。”
雲雀兒微微挑眉,這麼快就認慫了?這個情敵不夠看啊。
“你真的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糾纏我相公?”
吳眉連忙點頭,“真的,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向他獻殷勤,仔細你的腦袋!”最後嚇唬了兩句,雲雀兒收起小刀,瀟灑地上了樓。
黎舒畫就站在客房門口,寵溺地笑道:“吳姑娘是弱女子,你小心把她嚇壞了,人家吳老闆來找你算賬。”
“我有分寸的,”雲雀兒與他進了屋,“再說了,一個人哪那麼容易就嚇壞?”
兩人一同躺下,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雲雀兒特意恢復女兒家裝扮,跟隨商隊再次啓程。
路上,吳眉一直縮在吳老闆身邊,果然沒敢再來找黎舒畫。
這日中午,一行人在山道\/上停下歇息,雲雀兒見遠處有一塊樹叢,與黎舒畫說了一聲,便過去方便,吳眉也追上來,“雲姐姐,等等我。”
隨行的全都是男人,確實挺不方便的,兩人結伴也挺好。
不過,由於之前發生了不愉快,兩人並沒有進行交流,到了隱蔽處,也只是各自辦事,互相不做理會。
雲雀兒剛要解衣,忽然聽見後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加上又聽不見吳眉的動靜,立馬察覺不對,轉頭去看。
不料眼前一黑,一個布袋套了下來,緊跟着有人在她後頸打了一掌,眼中金星一閃,徹底失去意識,之後的事便什麼也不知了。
不知過去多久,雲雀兒恍惚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昏暗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