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玉琴跪倒在地,急忙解釋,“小姐,奴婢跟隨你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二心,你相信我!”

    蘇輕妤心裏那顆懷疑的種子早在林氏那裏就種下,回來的路上生根發芽,等見到這兩張銀票便迅速長成參天大樹,已然無可撼動。

    不管玉琴說什麼,她也是不會信的了。

    “你給我滾開,我不想再看見你!”

    一腳將她踹開,憤然進了屋裏。

    這一下踢得很重,玉琴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趕緊追進去。

    尚書府這邊,雲雀兒也沒有放過小翠,讓人找牙婆來,直接把她發賣了出去。

    這種動不動就見錢眼開,背叛她的人,她可不敢留在身邊。

    “另外,你們平時多留意着林氏,別讓她鬧\/事。”

    吩咐完畢,雲雀兒就準備出去逛逛。

    逛着逛着,到了北苑附近。

    她其實主要想看看,蘇輕妤與玉琴如今的關係如何了。

    這一趟果真沒白來,才下馬車沒多遠,就聽見一陣慘叫聲傳來。

    尋聲走去查看,見蘇輕妤正對着玉琴拳打腳踢,一邊打,嘴裏還一邊罵,“死丫頭,想暗算我麼?”

    玉琴不敢還手,只蜷縮着求饒。

    “小姐你誤會了,奴婢是見你身上有樹葉,幫你拿開而已啊,奴婢如何敢暗算你?”

    “還敢狡辯?我打死你!”蘇輕妤雖然看着瘦弱,其實力氣並不小,打起人來毫不含糊,玉琴早已是鼻青臉腫,嘴角滲出血來。

    雲雀兒見了不由暗呼可憐,忙上前去制止。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爲何打人呢?”

    “原來是你啊?”蘇輕妤停手看過來,冷笑道:“這是我的婢女,我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嗎?”

    “婢女也是人,打死了要負律法責任的,”雲雀兒說着,將玉琴攙扶起來,“何況這裏是大街上,人來人往,大家看着多不好?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呢?”

    蘇輕妤見她如此維護玉琴,更加認定玉琴已經投靠了新主子,怒從中來。

    但動靜鬧大,引來不少行人的側目,她只好強行壓住怒火,轉身上了馬車。

    “小姐!”玉琴欲去追,奈何身上有傷,行路艱難,差點又栽倒在地。

    雲雀兒攙住她道:“何必呢,像這樣毫不念舊情的主子,有什麼好跟的?還不如早日離了的好。”

    玉琴將她推開,怒目而視,“這根本是你使的奸計!你故意將我放走,還在我身上塞了兩張銀票陷害我,現在又來充好人,你好陰險!”

    “陰險?”雲雀兒笑了,“我這是明明使的是陽謀,是蘇輕妤看不透罷了,但凡換個聰明點的人,也不至於上當。”

    “另外,你們收買我身邊的丫鬟,給我下毒,就不陰險了嗎?既然敢做壞事,那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能力。”

    玉琴睜圓眼睛瞪着她,遲遲不說話。

    雲雀兒嗤笑道:“別這麼瞪着我,你現在還是考慮一下怎麼自保吧,我看蘇輕妤是容不下你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殺你滅口。”

    “還不是拜你所賜?”玉琴也有同樣的直覺,心中正自惶恐不安,忽聽她也這麼說,越發驚恐起來,眼神裏再也藏不住。

    “你也不必心中怨我,我在這裏給你出個主意,”雲雀兒笑眯眯地湊近去,低聲道:“倘若姐姐當真要殺你,你便去找貴妃娘娘求救,貴妃畢竟是她的婆婆,有她出面,決計無礙了。”

    玉琴聞言,半信半疑,貴妃娘娘會管她一個婢女的死活麼?

    雲雀兒要走時,又把隨身攜帶的傷藥拿出來遞給她,“這是治傷靈藥,回去抹一些吧,她再打你也躲着些,別犯傻任她打。”

    待她走遠,玉琴拿着藥回了北苑,她沒有立刻去見蘇輕妤,而是先回房上了藥,收拾了一下儀容纔過去。

    “小姐。”

    “喲,回來了?你還捨得回來呢?”蘇輕妤斜睨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不跟你那位新主子多說說話嗎?”

    “小姐,你真的誤會了,奴婢沒有投靠二小姐,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她……”

    “夠了!”

    蘇輕妤將茶杯重重地摔在案上,打斷她的話,“你沒投靠她,她能對你那麼好,還送治傷藥給你?以前怎麼沒見你們走得這麼近呢?”

    之前在街上她其實沒有走遠,一直在暗中監視雲雀兒和玉琴。

    “她是故意的!”玉琴說得嘴皮子都要爛了,可惜蘇輕妤仍是不信。

    一片忠心換來的是猜忌與暴力,她難免有些心灰意冷。

    “不用狡辯了,說再多我也不會信,還是省省吧!”

    玉琴無可奈何,只得閉嘴。

    自打她回來後,一些近身的活兒蘇輕妤就不讓她做了,守在屋裏橫豎也無事可做,還招人嫌,她便想出去幹些別的,遂請身告退。

    “小姐若沒別的事,奴婢就告退了。”

    “站住!”蘇輕妤厲喝一聲,“我讓你走了嗎?這麼不耐煩待在這裏呢?有了新主子,就把我這個舊主子拋在腦後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玉琴連忙折回去,乖乖地站到旁邊。

    蘇輕妤瞥了她一眼,越發惱恨,抓起茶杯就扔過去,“吃裏扒外的東西!”

    玉琴也不敢躲,剛換的乾淨衣裳被灑了一大攤茶水。

    “你要真覺得雲雀兒那裏比我這兒好,大可以直接過去,我這裏沒了你也不缺什麼。”蘇輕妤說着,扭過頭去。

    “奴婢不敢。”玉琴還是這句話,她確實不敢,因爲她知道,自己一旦離開,蘇輕妤隨便就可以捏造一個理由對她下手。

    蘇輕妤眸色一暗,陰鷙道:“不敢就給我老實待着!”

    “奴婢遵命。”玉琴縮着脖子,將頭埋得很低,大氣也不敢出。

    可她的退讓並沒能讓蘇輕妤消氣,之後仍是動不動就捱打捱罵,沒一天好日子過。

    這日,宮裏來人,說是貴妃召見蘇輕妤。

    蘇輕妤懷着忐忑的心情過去,剛見完禮,貴妃就質問道:“聽說你最近在虐\/待一個叫玉琴的侍女?有沒有這回事?”

    這事是雲雀兒告訴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通過蘇輕妤受罰而讓她和玉琴之間的裂痕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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