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急得大喊,卻又因方纔被揍狠了,不敢上去阻止。

    雲雀兒掌握好力道,本想打梁靜姝幾拳就收手,不料還沒解恨,就見梁靜姝突然兩眼一閉,倒在地上不動換了。

    “公主!”宮人們大驚,皆認爲是雲雀兒將她打暈了,嚇得連忙去叫人。

    “你別走,公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必須償命!”幾人顧不得許多,上前將她拽住。

    公主如果真有不測,他們都要擔責,但主要責任肯定在雲雀兒這裏,若不把她抓住,萬一跑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雲雀兒也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但慌亂過後,很快就恢復鎮定,高聲道:“還不趕緊將人擡回寢宮,傳太醫來?”

    幾個宮人這才忙行動起來。

    一個時辰後,太醫趕到梁靜姝的寢殿,一診脈得出結論:“公主中了毒。”

    “中毒?”宮女驚愕不已,指着雲雀兒道:“是你給公主下的毒,你好惡毒!”

    “關我什麼事?”雲雀兒很是委屈,“我跟公主接觸時,你們都在看着,我哪有時間給她下毒?”

    “不是你還能是誰?”另一宮女罵道,“公主自盡早起來,還沒去見過別人,就只跟你有過接觸,你別想推卸責任!”

    若下毒的不是她,那就一定是這宮裏的人,到時必徹查整個寢宮,鬧得人心惶惶,他們都逃\/脫不了嫌疑。

    與其如此,還不若將這個罪名安在雲雀兒身上。

    雲雀兒也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懶得爭辯,轉而詢問太醫:“可知他中的是什麼毒?”

    太醫搖搖頭:“暫時診看不出來,還要等公主醒來,問問她這兩天的情況再做判斷。”

    這下可好,若是連中的什麼毒都診斷不出來,自己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一小太監道:“哎呀,咱們先前就該搜搜仙靈公主的身才對,眼下她肯定已經把毒藥給扔了!”

    “就是啊,證據都沒了,真是失策!”其他人紛紛附和。

    雲雀兒瘋狂翻白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還能說什麼?

    這時,皇后與貴妃前後腳趕過來,聽了宮人的稟報之後,皇后當即呵斥雲雀兒道:“本宮只當你是任性妄爲了些,想不到竟這般狠毒,敢謀害嘉蘭公主!來人啊,把雲雀兒給我抓起來,關進內刑司!”

    “且慢!”貴妃忙站了出來,擋在雲雀兒身前,“皇后,目前局勢還不明朗,如此草率地抓人,未免欠妥吧。”

    皇后厲色道:“怎麼不明朗,這麼多人作證,下毒之人就是雲雀兒!”

    貴妃反問:“證據呢?光憑這些人的幾句供詞就下結論,是不是太着急了?照臣妾說,真正的下毒之人就藏在他們幾個當中,不然爲何口供如此一致,跟串通好了似的?”

    此話一出,那幾個宮人當即變了臉色,紛紛低下頭,不敢與貴妃對視。

    “你這分明是包庇雲雀兒!”皇后本就因上次沒能整到雲雀兒而耿耿於懷,想借此機會要了她的命,可貴妃卻又來壞她好事,如何能不惱火?

    “臣妾只是就事論事,希望皇后深思。”貴妃十分鎮定,也甚是堅決。

    皇后一時間還真不好發作。

    這時,太醫突然走到雲雀兒面前,盯着她看了半晌,說:“仙靈郡主的臉色不對,可否讓我診脈看看?”

    雲雀兒雖不解,卻也沒拒絕,伸出手腕去給他瞧。

    不多時,太醫皺眉道:“看來我沒看錯,你也中了跟嘉蘭公主一樣的毒。”

    “什麼?”

    在場衆人皆是一驚,不敢置信,哪有下毒者自己也中毒的?總不可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

    雲雀兒記起自己這幾天的異常,突然醒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於是趕緊將自己的症狀一一說給太醫聽。

    皇后皺眉道:“既然她們兩人都中了毒,那麼毒的源頭肯定在宮裏,傳令下去,立刻展開搜宮,有可疑之處立即來向本宮彙報,務必儘快找出毒物。”

    嘉蘭公主畢竟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如果這次的事處理不好,皇帝肯定又要奪了她的職權,讓貴妃來代理後宮。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皇后也顧不上針對雲雀兒,不得不全身心投入查宮之事上。

    太醫已經下去寫藥方,貴妃拉着雲雀兒先坐下,安撫了幾句,發現一個問題。

    “雀兒,你身上穿的可是本宮送你的月光錦?”

    雲雀兒頷首道:“是啊,前幾天剛做成了幾套新衣。”

    貴妃又問梁靜姝的貼身宮女:“嘉蘭公主這幾日莫非也都是在穿月光錦?”

    “是的,公主很喜歡這兩匹布,今日\/本是要去向娘娘道謝的。”

    “這就是了。”貴妃想到布匹是蘇輕妤所贈,心頭生出不好的預感,忙讓雲雀兒將外衣脫下,並把太醫叫進來,“太醫,你查驗一下,這兩套衣服是否有什麼問題?”

    兩套衣裳都是用月光錦裁製而成,質地成色都是一樣,不同的是上面的花樣。

    太醫仔細看過,又拿起來聞了聞,發現有一股很淡很淡的異香。

    忙讓人端了盆鹽水來,將衣裳分別浸溼。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清晰看見水逐漸變成了淡藍色。

    “怎麼會這樣?”

    太醫道:“是有人在上面抹了毒藥,這種毒藥顏色很淡,沒什麼氣味,塗在衣服上等到風乾,眼睛是很難看出來的,只有遇到鹽水纔會褪色。”

    皇后看向貴妃,厲聲問:“月光錦是你送的,這事你作何解釋?”

    “這幾匹布本來也不是臣妾的,是蘇輕妤所贈。”貴妃眼下已是後悔萬分,幸虧現在發現了,還有轉圜,要是鬧出人命,她也說不清。

    “蘇輕妤?”皇后眯了眯眼睛,這個蠢貨,讓她暗中對付雲雀兒,她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把嘉蘭也牽扯進來,這是生怕別人查不到她頭上啊。

    “去把蘇良媛帶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折騰這麼久,雲雀兒已經有些喫不消,全靠意志勉強撐着,貴妃見了心疼,便讓她先去睡一會兒。

    雲雀兒卻不肯,“我睡也睡不安生,等見了蘇輕妤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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