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雲雀兒就嘆了口氣。
正要換個姿勢,躺一躺時,過道那邊又傳來響動,有人過來了。
定睛一看,差役打開牢門,那緩步進來的,竟然是蘇輕妤。
“你來幹什麼?”雲雀兒提起警惕,目光也跟着銳利起來。
蘇輕妤在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底滿是輕蔑,“我肯定不是來看望你的。”
“那就是來看我笑話的?”雲雀兒仰頭望着她,漸漸歸於平靜,“你可真是閒得慌,大晚上還特地過來。”
“那可不是麼?”蘇輕妤嘴邊露出一絲戲謔,“今天你倒黴,我高興得都多吃了兩碗飯呢,晚上也睡不着,就想來看看你如今的落魄樣兒,現在,我如願以償了。”
雲雀兒嗤笑道:“我都還沒有被定罪呢,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放出去,你會不會高興得太早了點兒?”
“哼,你還想着出去?”蘇輕妤眼中掠過一抹凌厲,“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以爲這次我還會讓你逃\/脫嗎?讓你出去之後,再折\/磨我跟我娘?我已經佈置好了一切,任你再狡猾,也躲不過這一劫,你就等死吧!”
“你就這麼有信心?”雲雀兒微微挑眉,神情淡然,略有不屑,像極了在看一隻跳樑小醜。
這無疑讓蘇輕妤惱火,但她很快又平復下了心情,譏諷道:“別以爲只有你會耍手段,我也不是個蠢人,這次我就要狠狠地將你踩在腳底下,讓你再無翻身之日!”
“這麼說來,月光錦上的毒確實是你弄的?”雲雀兒知道外面有人在偷聽,所以想套蘇輕妤的話。
“可我就納悶了,憑你的智商,你能想出這樣的高招?實在是不敢相信。”#@$&
然而,她的激將法並沒有起到作用。
蘇輕妤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冷聲說:“到了現在你還想嫁禍我,我看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雲雀兒無奈,這女人居然變機警了!
這時,玉琴醒過來,起身向蘇輕妤行禮。
“小姐。”%&(&
“怎麼樣,你現在知錯了嗎?”蘇輕妤移動視線,打量着她,“當初你要是不背叛我,現在又豈能落得這個下場?”
玉琴心有憤懣,卻不敢發作,只是如往常那般,做着蒼白無力的解釋:“小姐,我真的沒有背叛過你,是你誤會了。”
“不知悔改!”蘇輕妤罵了一句,甩手給她一耳光,“我告訴你,從即刻起,你最好夾着尾巴做人,乖順聽話,不然,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自己心裏清楚。”
一旁的雲雀兒聽聞此言,不禁皺眉,這是再明顯不過的要挾。
“她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認了罪,你還想怎麼樣?”
“閉嘴!”蘇輕妤怒瞪過去,彷彿要喫人,“我在這兒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都淪爲階下囚了,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雲雀兒翻了個白眼,實在也懶得跟她爭吵,便果斷沉默下去。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玉琴低着頭,乖順地說道。
再把聲音壓低一些,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
“我就殺了你那可憐的老母親,再將她扔到山野中去喂狼。”
她的語氣極其陰冷,嗓音鑽進耳朵,跟靈蛇似的,纏繞住玉琴,嚇得她倏地一抖,臉色大變。
但因爲牢裏光線昏暗,對面的雲雀兒看不見。
“求小姐開恩,別動我的家人,求求你了。”
面對玉琴的哀求,蘇輕妤並沒有半分同情,反而覺得解恨,“我可以不動她們,但是你除了守口如瓶,還得幫我做一件事。”
“什,什麼事?”玉琴驚恐地側目看去。
“今天晚上,殺了雲雀兒!”蘇輕妤將籠在袖中的匕首遞過去,“若你完成任務,明日我就釋\/放你的家人,如若不然,明日就是你母親的死期,我說的出,就做得到。”
玉琴惶恐道:“今晚?我只怕不是二小姐的對手。”
“怕什麼?”蘇輕妤低叱一聲,“她已經喪失異能,還能吃了你不成?你趁她熟睡之際動手,絕對無失。”
“可是……”
“怎麼,不想要你母親的命了?”
蘇輕妤目光如刀,玉琴只覺得臉好像在被刀子慢慢地割,撕\/裂般地疼。
“奴婢遵命,奴婢都聽您的。”玉琴將匕首小心收好,不敢再有半個字違拗。
“這還差不多。”蘇輕妤放開她的下巴,緩緩往後退了兩步,轉而笑着面向雲雀兒,“妹妹就好生在這裏住着,慢慢等死吧,我先走了。”
雲雀兒假笑道:“姐姐慢走,我祝你路上翻車,小命不保。”
蘇輕妤的臉瞬間黑下來,忍了幾忍,徑直轉身出去,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雲雀兒問玉琴道。
因爲身上的毒正發作,不太舒服,一用異能,這種不適就會成好幾倍的增大,因此她方纔沒有催動異能去聽。
想來蘇輕妤也不過是嚇唬玉琴,讓她不準多嘴,不然就殺了她家人,諸如此類的話。
“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要我守口如瓶,爲家裏人打算。”玉琴避開她的視線答道。
雲雀兒並不多想,只溫聲開口,安撫她道:“放心吧,黎將軍已經去找你家人的下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營救出來的。”
玉琴聽她這麼說,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拋開之前挑撥離間的事情不談,二小姐也算是個不錯的人,相比起大小姐,她是仁慈多了。
“多謝二小姐。”
“不必客氣,你如今落得這境遇,也跟我脫不開干係”雲雀兒並非同情她玉琴,而是不想連累她的家人。
兩人說了幾句,各自歇下。
半夜裏,玉琴睜開眼望向對面,只見雲雀兒正平躺在乾草堆上,睡得正熟。
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摸出懷裏的匕首,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