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身體不舒服才叫他來看看,什麼‘服務’?你說話別這麼難聽!”皇后體內怒氣翻騰,胸\/口劇烈起伏。
皇帝可是個多疑之人,萬一聽到什麼不實的謠言,她的後位還能不能坐得穩都不一定。
“楊亭早就不是太醫院的人了,難道您不知道?”雲雀兒反問。
“本宮看在他醫術精湛,又瞭解本宮的身體狀況,故而叫他來,這有什麼問題?”皇后強裝鎮定,後背淌出一層冷汗。
這個賤蹄子一張嘴果真厲害,本來是她在責難她,幾句話就反客爲主,差點把她帶到溝裏去。
“行了!你也不過如此,都是沒用的飯桶,庸醫!”
皇后收回手腕,將楊亭罵了一頓,彷彿憤怒極了。
“都給我出去,跟雲雀兒一起跪在殿外,本宮不叫起,誰也不準起來!”
楊亭低着頭退開幾步,轉身之際與雲雀兒對視了片刻,徑直往外而去。
雲雀兒只得也跟着出去,兩人在殿門口頂着烈日就這麼跪着。
“皇后跟你說了些什麼?”趁宮女們不注意,雲雀兒低聲問楊亭。
對方卻只是搖頭,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
這個眼神雲雀兒之前就見過,正是那天他給她喂藥的時候。#@$&
莫非……
“你有什麼難處,一定要跟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的,以你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跟皇后對抗,而且,就算你乖乖聽話,幫她做事,她最終也不會放過你,上回的事就證明了這一點。”
雲雀兒苦口婆心地說完,再問楊亭,他卻依舊不肯開口。
真是要急死人了!
這會兒竟連心聲也聽不到,實在沒法子,她只好使出異能,去讀他的記憶。%&(&
不多時,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原來是皇后要楊亭給她下毒!
只是楊亭念着她之前搭救的恩情沒有答應。
這下子,皇后更加不可能放過他了。
雲雀兒爲楊亭的念恩而感動,但細想想,歸根結底,還是自己連累了他,如果不插手此事,皇后將他滅口,她下半輩子都不會安心。
“我跟你說,不管之後皇后跟你提出什麼要求,你都可先答應她,千萬別將她惹怒了,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等離開皇宮再做計較也不晚。”
楊亭靜靜地跪着,腦袋耷拉着,一動也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究竟聽到了沒有?”雲雀兒有些着急。
這人呆呆的,到底怎麼想的?
“我說……”
正要再問,女官從殿內出來,命令道:“楊亭,皇后娘娘要見你。”
楊亭這纔有了反應,站起身後,回頭看了雲雀兒一眼,邁步跟了進去。
雲雀兒連忙也跟上去,卻再次被攔在門外。
“娘娘說了,只見楊亭一人,你繼續跪着。”
“不行,我……”
“公主,你在這裏等着吧。”楊亭折回來說,“不用管我。”
來回踱了幾步,一個宮女走過來說:“皇后娘娘讓你跪着,可沒讓你自由活動。”
狗仗人勢的東西,真想給她一巴掌。
不過,雲雀兒忽然想到一個探聽裏面動靜的辦法,也就沒有發作。
她盯住宮女的眼睛,催動異能將其控制,並低聲命令:“進去看看。”
宮女頓時木然入定,沒了自主意識,果真轉頭走進殿內。
內殿,皇后端坐在軟榻上,冷冷地看着近前的楊亭,半晌纔開口,“本宮再給一次選擇的機會,究竟要不要答應本宮的要求?”
楊亭低着頭,緩緩道:“仙靈公主於草民有恩,倘若我遵從娘娘的命令去謀害她,豈不是變成了無情無義,恩將仇報之徒?草民不才,但也還知道是非對錯,這件事,我不能做。”
皇后連笑了幾聲,“好,好你個楊亭!你只管着報恩,難道就不爲你的妻兒老小考慮考慮?你死了,他們靠什麼活下去?”
“你總不至於天真到以爲,她雲雀兒會照看你的家人吧?”
楊亭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皇后便繼續說:“可倘若你幫本宮除掉雲雀兒,本宮立馬提攜你爲太醫院的院長,給你封官加爵,讓你和你的後代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難道不比在尚書府當個府醫要強多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想當個好人,就註定沒有好日子過,誰的手上沒有幾滴血?何必將那點清高握住不放?”
不得不說,這話還挺有洗\/腦的功力。
外面的雲雀兒藉助宮女的耳目聽見皇后所言,心內感慨。
先前她就叮囑楊亭先答應皇后的要求,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變通了。
“皇后娘娘的話確實有道理。”楊亭微微擡起頭來。
皇后心下得意,笑道:“你想通了?”
楊亭搖搖頭:“皇后的話有道理,但並不代表我要聽從。”
“你耍本宮玩呢是吧?”皇后頓時暴怒,抓起茶杯往他身上砸去,“非要找死嗎?”
“請娘娘開恩,不要再逼草民。”楊亭拜倒在地,言語間飽含懇切與無奈。
“開恩?”皇后冷嗤,眸中流轉着森寒的光,“是自己要找死,何故又喊什麼開恩?不如早日去閻王殿裏等着,過個幾天,本宮送你全家老小下去,跟你團聚。”
楊亭伏在地面,絕望無言。
皇后冷聲吩咐:“拿毒酒來!”
不好!外面的雲雀兒猛地一跳。
皇后要毒死楊亭?
可恨她現在被攔在門外,根本進不去,只能控制宮女行事了。
不多時,女官端了毒酒進殿,走到楊亭跟前,漠然道:“趕緊喝了吧,違抗皇后娘娘者,就是這個下場。”
楊亭直起身子,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接。
卻在這時,一個宮女突然衝上來,一把打落了酒杯。
嗞——
酒水倒在地板上,冒出白色的泡沫,地面很快被腐蝕掉一塊。
這是劇毒!
楊亭縱然有了心理準備,也不由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