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雲雀兒鬆了口,心裏也跟着慢慢輕鬆下來,又硬拉着她說了一陣子的話,極力表示關心,之後才離去。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皇后,雲雀兒纔要鬆一口氣,不料二皇子竟然又找了過來,爲皇后說話。

    “這次的事,確實是皇后的過錯,不過,她也是爲了我,擔心你跟貴妃和太子聯手,將來養成禍患,不好對付,這才屢屢向你下手,昨晚我已勸說過,想來她也想通了不少,今後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不會就最好了。”雲雀兒心下暗想,難怪皇后突然轉變\/態度,敢情是被兒子批評了?

    不過,將來的事還很難說,誰知道皇后會不會哪根筋抽了,又轉過頭來針對她?

    不管怎麼樣,都還是不能放鬆了警惕。

    “你回去告訴皇后,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前的事我不會再放心上,只要她不來招惹我,我也絕對不會再招惹她。”

    聞言,二皇子心下稍有安慰,頷首道:“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次日晌午,雲雀兒出門逛了一圈,纔回來,就有宮裏來人,說是貴妃邀請她去飲酒賞花。

    皇后就要被貶去守陵了,最高興的人自然是貴妃,雲雀兒能理解她的心情,因此也樂得去奉陪。

    貴妃在寢殿門前的小花園子裏擺了一桌酒菜,叫人取來前幾天才進貢的上等佳釀來,就着滿園的花香,與雲雀兒邊飲便聊。

    “你不知道,本宮這兩天高興得夜裏都睡不着,皇后那個礙眼的女人終於要離開皇城了,以後我也不用再左右顧忌,在這宮裏算是能透一口氣了。”

    儘管只是讓皇后離開十年,可有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做很多事情,比如改朝換代。

    “雀兒,今天你一定得多喝兩杯,都是多虧了你,本宮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雲雀兒笑而不語,只顧執杯接下貴妃倒來的酒。

    又聊了一會兒,貴妃忽然壓低聲音說:“對了,有個好消息本宮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哦?什麼好消息?”雲雀兒心生好奇。

    貴妃湊近些,道:“太子就要回來了,差不多十天左右就能抵達京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皇上應該會恢復他儲君之位。”

    雲雀兒微微一愣,笑得有些勉強。

    太子回京,對貴妃來說自然是好消息,可對她就絕對不是。

    好容易走了一個皇后,以爲能消停一陣子,梁一維又要回京,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嗎?”貴妃見她臉色不太對,關切問道。

    “沒有,”雲雀兒連忙調整情緒,“娘娘就要與太子母子團聚了,我爲你們高興。”

    貴妃笑吟吟道:“本宮也知道你跟太子有矛盾,說高興未必是真心實意,不過,這回等他回來,我會好好勸誡管束,盡力緩解你們之間的關係。”

    雲雀兒點點頭,“若是能化解恩怨,那是再好不過了。”

    她不想也不該讓貴妃難做。

    眼看皇后就要離開京城,她心裏現在倒是沒有太大的怨言,只是還有件心事未完成,難免記掛,那就是立新儲君的事。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找皇帝聊一聊。

    這天晚上,皇后帶了些宵夜,來到御書房求見皇帝。

    皇帝望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羹湯,冷着臉問:“你去守陵的事已定,朕不會收回成命的,不要以爲示個好就有用。”

    皇后一頓,心中雖有氣,卻也不敢表露。

    “皇上誤會了,臣妾並不是想爲這事來求你什麼,臣妾就要走了,以後再難相見,想跟皇上好好道個別而已。”

    以皇帝如今的年紀與身體狀況,恐怕很難再撐過十年去,這一走很可能下次相見,就是死別,說沒一點捨不得,那是假的。

    “你有心了。”皇帝的態度漸漸緩和下來。

    他坐下喝了幾口湯,再擡眼看向皇后,略默了默,問道:“除了道別,你還是有別的事來找朕吧?”

    皇后本來還在措辭,但聽他動問,便也直說了。

    “臣妾是想問問關於新立儲君的事,皇上可有了定奪?”

    皇帝微微蹙眉,語氣再次愣了下來,“你對這件事未免太關心了些。”

    “臣妾當然關心,畢竟這關乎到梁國的國運,也關乎我兒的未來。”皇后這次卻是很坦誠的,顧念着要走了,有些話再不說,只怕沒機會。

    “臣妾希望皇上能立二皇子爲太子。”

    皇帝沉吟道:“他是你的兒子,你爲他謀算,這也無可厚非,但朕身爲一國之君,在這種大事上,卻不能全憑心意,想立誰就立誰,主要還得看究竟誰最有治國的能力,能堪大任,朕還得好好琢磨。”

    “可是……”

    “好了!”皇帝擡手打斷皇后的話,“國家大事,你一個後宮婦人就不要過多幹涉了,朕要與滿朝文武才能決定,若沒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皇后見他是這樣的態度,也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閉嘴告退。

    可剛走兩步,皇帝突然又問:“對了,太子之前在北疆遇刺之事,你可有聽說?”

    “臣妾略有耳聞。”皇后在北疆也是埋了耳目的,這麼大的事自然知曉,只是,她不明白皇帝爲何突然問她。

    皇帝盯着她問:“是不是你派去的殺手?還是二皇子下的手?”

    “當然不是!”皇后急聲否認,心頭又驚又怒,“臣妾未曾做那樣的事,皇兒那時孤身在北疆,身邊的隨從都在途中死了,更可能派人去刺殺廢太子。”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動手,只是擔心事後被查出來,反而惹來一身麻煩,所以遲遲沒行動。

    “朕就是隨口一問而已,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皇帝撇開視線,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皇后這才終於離開。

    至翌日白天,皇帝又把二皇子叫過來,詢問太子在北疆遇刺一事。

    二皇子心下一沉,連忙答道:“此事與兒臣絕對無關,兄長已被貶到北疆,於兒臣沒有半點威脅,兒臣沒有害他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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