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走進屋裏,迎面就被打下一耳光,腦袋裏嗡嗡地響,差點暈過去。
“殿下,你這是哪裏來這麼大的氣性?得罪你的是雲雀兒和黎舒畫兩人,怎麼拿我出氣呢?”
“你還有臉說?”梁一維接着又扇過去一巴掌,“若不是你輕舉妄動,擅自動用我的人前去尚書府鬧\/事,我又何必親自過去善後,怎麼會被黎舒畫拿住,丟盡臉面?”
蘇輕妤被打蒙了,半天才逐漸緩過來。
聽得梁一維又罵:“從今天開始,你再不準出門,倘若膽敢再給我惹事,我便休了你,讓你上街流浪去!”
“殿下,我雖然是衝動了點,但也是爲了幫你除掉雲雀兒和黎舒畫才這麼做的,我全是爲了你啊!”蘇輕妤哭着辯解道。
“蠢貨!”梁一維看見她這張臉就犯惡心,索性背過身去,“你是爲你母親去的,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以後再敢用我的人爲你辦事,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殿下……”
“滾出去!”
蘇輕妤還想說什麼,卻兩個下人進來,直接架出了門去,而後扔到地上,絲毫不顧她還懷着身孕。
她一邊爬起來,一邊罵梁一維冷酷無情,回到住處,又罵雲雀兒不得好死,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賤\/人,不殺了你,我這輩子枉爲人!”
林氏仍在小黑屋裏關着,眼看又是數日過去,據小廝來報說,林氏這兩天老實了很多,不哭也不鬧了,給飯食就喫,不給也不開口要,簡直跟個啞巴一樣,整日都不出一點聲音。
“小人看着,她似乎是精神有些恍惚了。”
才這麼幾天就恍惚了?雲雀兒有些好奇,於是用過晚膳後,特意過去看看。
門緩緩打開,丫鬟進去點了燈,雲雀兒緩步進去,只見林氏縮在牆角里,兩隻眼睛直瞪瞪地望着門口。
看了雲雀兒半天,才聲音沙啞道:“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
林氏咬牙切齒道:“看我的笑話嗎?”
雲雀兒哂笑:“你都這副鬼樣子了,還有什麼笑話可看?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你……”林氏扶着牆站起身,目露兇光,“我還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吧?”
“還好,你活得越久,受的折\/磨就越多,我倒是挺中意這一點的。”雲雀兒轉動眼珠,上下打量她,“這就是報應,你當年殺了我娘,如今就該自食惡果。”
林氏渾身一顫,目光漸漸暗淡下來,眼底竟有了些溼潤。
“是啊,是報應,是我的報應……”
雲雀兒看她這般模樣,心想,看來是精神有些恍惚了,以前的林氏是絕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你當年究竟爲什麼要害死我娘?難道只是單純因爲嫉妒?”
“當然,否則還能是什麼?”說起秋氏,林氏突然又激動起來,“老爺本該是我一個人的,是那個女人非要跟我搶,她不但要搶走老爺的寵愛,還要奪走我的正妻之位,我恨透了她,只要她活着一天,我一天不得安寧!”
“那又怎麼樣?我是名門閨秀,身份高貴,她不過一介民女,也想跟我爭?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嗎?”林氏忽有了瘋狂之狀,大聲吼叫道。
雲雀兒不想再跟她多言,準備離開。
不料蘇父突然走了進來,指着林氏罵道:“你這個毒婦,壞事做盡,還沒有半分悔改之意,你纔是最該去死的!”
林氏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大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替那個女人報仇,動手啊!”
蘇父確實很想殺了她,但正如雲雀兒先前所說,讓她活着才能受更多的折\/磨,殺了反倒是給她解脫。
所以,他壓下了這股衝動。
“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從今天開始,你我恩斷義絕,你就自生自滅吧。”
說罷,徑直拂袖而去。
雲雀兒命人將門關回去,繼續看守,自己快步追了出去。
“雀兒,過幾日爲父想去給你母親遷墳。”蘇父忽然說。
“遷墳?遷到哪裏去?”
“老家,這地方太喧囂,不適合你母親。”
蘇父望着蒼茫的夜空,長嘆了口氣,並沒再多說。
雲雀兒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說到時候自己一同前往,當然,也要將身爲女婿的黎舒畫一併帶上。
這事本來是自家幾個人說定的事,但不知怎的,很快就傳到了梁一維那邊去。
動身的前日一早,梁一維帶着蘇輕妤親自上門,要求也去盡一份心力。
雲雀兒站在後面,沒發一言,也實在不好發表意見,蘇父雖然說了跟蘇輕妤斷絕父女關係,但父女跟夫妻不同,血緣並不是說斷就真的能斷的,他會心軟也不一定。
“殿下一片好意,微臣心領了,不過,一來微臣已經跟林氏和離,不再是夫妻,二來也跟蘇良媛斷絕了父女關係,她不是蘇家的人了,遷墳這樣的家事,斷然沒有讓她參與的道理。”蘇父拒絕得很乾脆。
梁一維聽聞此言,心內頗爲不悅。
這人要不是朝中重臣,又威望甚高,他才懶得搭理呢,何況還要跟雲雀兒和黎舒畫一路同行。
“爹,女兒已經知錯了,您就原諒我吧?”蘇輕妤不情不願地說道。
來之時,梁一維就叮囑過她,要竭盡全力討好蘇父,讓他同意讓他們同去。
蘇父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搖頭道:“你不必如此口是心非地向我示好了,你我父女情分早盡,日後便是路人,你的事我不會再管,我蘇家的事,你也別摻和。”
“這……”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攪了,”梁一維給蘇輕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閉嘴,“祝你們明日一路順風,告辭。”
見兩人離去,雲雀兒搖搖頭,一臉鄙夷。
這兩人只怕是還會起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