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楚知道頭上滿是青絲垂腰,貴妃都要覺得是不是頭上太冷曠了點。
“夫人見笑了,我家這位,慣常的不知分寸,”雲雀兒也覺得在這麼跟黎舒畫不分場合的有點臊得慌,何況是大庭廣衆之下,在貴妃面前這般不知羞的。
口裏雖說着抱歉,但兩人依舊是黏糊得緊,貴妃臉上端起笑容,“你們倆的感情好,就是我見了,也是羨慕的緊,哪裏還會笑話你們呢。”
這可不是客氣話,貴妃一入宮門深似海,帝王家裏哪有真情真愛的?貴妃入宮多年,早就看開了,只有握在手裏的東西纔是最實在的。
“夫人受寵至今,經久未衰,身邊又有一個貼心的孩子惦記着,這纔是讓人豔羨的呢。”雲雀兒假裝沒有聽出貴妃話中話。
但好在話說盡了心理,貴妃心中的缺憾也因此被填\/滿,雲雀兒說的對,如今她守好身爲太子的兒子,就已經一步踩在了成功的門內。
見貴妃眉眼已經舒展開來,雲雀兒捏着男人的手心稍微用了用力,傳音入密道,“貴妃肯定不是單純找我逛街來着,你待會兒找到機會就先離開,我怕一會兒她就會跟我提她那個混賬兒子來。”
傳音入密很快就結束,黎舒畫很快就明白媳婦兒的意思,也在媳婦兒的手心裏輕輕撓了撓表示知道了。
“走了這麼久,我聽說京城第一樓有最富盛名的雕花菜,口感甚好,”貴妃輕笑出聲,看着兩人,“我這肚子有些不爭氣,雀兒,舒畫,正好,你們陪着一起用餐吧。”
貴妃說完,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如她所說那般,當真是走的久了,餓了。
而距離中午用餐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之久,雲雀兒不由得有些詫異,看向貴妃那當真是叫喚了幾聲的肚子處,“夫人出來也太着急,該不會連早膳都沒喫吧?”
一下子被看穿,貴妃當真是沒有隱藏,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看向雲雀兒的眸子裏帶着亮光,“家裏的,喫來喫去都是那些東西,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是要留着肚子好喫外面的。”
這話可真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可是,這一旦上了餐桌,少不得要說道正經事。
心知媳婦兒所想的黎舒畫立馬不捨得放開媳婦兒的手,對着貴妃抱拳說道:
“夫人,在下還有事情需要緊急處理,您經久未出來,我媳婦兒對這一塊兒最是熟悉,就讓她帶您逛一逛,在下就得先行一步了。”
此話一出,貴妃臉色的笑容有些僵硬,再看一臉歉意的雲雀兒,知道不讓人走怕是不行。
明明知道黎舒畫就是來花樓“抓姦”來着,貴妃毫不難猜出這怕是雲雀兒的主意。
“去吧,我有雀兒陪着一起也是一樣的。”貴妃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準了黎舒畫的離開。
一陣風起,撩起了些許青絲,迷\/離了貴妃的眼。
“夫人難得出來,今天久讓雀兒做這個東道主吧,雲雀兒見黎舒畫已經離去,視線依舊落在貴妃身上。
“那是自然,”貴妃點頭微笑。
兩人並排而走,進了京都第一名樓——月上馨樓。
“仙靈公主,上邊天子三號房請。”
小二格外機靈,瞅見男裝的雲雀兒,還是一眼久認出人來。
“你倒是眼力好,老規矩,上一壺上好的酒來。”雲雀兒可是這裏的常客,男裝來的時候大有的在,不論是男裝女裝早在這小二眼前晃了個遍,被認出來很正常。
“還有,你這小子真是一點兒也不上道,見着我不應該喊蘇公子嗎?”
那小子十二三的年紀,聽見雲雀兒這麼一說,當即靦腆一笑,摸摸腦袋,“嘿嘿,下次記得,下次一定記得。”小小少年郎說着就嘚嘚嘚往樓下拿酒去了。
“貴妃娘娘,看看這裏的彩菜樣吧,看看有什麼想喫的,”說着,雲雀兒將一張繡着金絲的菜單給送到貴妃手中,絲毫都沒有半點兒拘謹。
“好歹出來一趟,貴妃娘娘就忘記宮裏那些煩心事吧,也不枉費出來一趟,下次出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雲雀兒一邊說着,一邊將菜單給攤開來看。
擡眼看了一眼雲雀兒,貴妃心中一陣不快,這雀兒還未開始,就將她想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這麼一想,就將所謂的菜單給推了過去,“這天下第一樓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光是這簡簡單單的‘菜單’,就可見這店家的老闆別有新意。”貴妃細長的手指壓在菜單上。
“雀兒是這裏的常客,菜樣你來點就是了,好喫我就多喫點,不好喫,我就少喫點,”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蹬蹬蹬聲音,腳步急促而又輕快,可見那小二上來了,“你叫別人喊你蘇公子,卻這麼快忘了喊我什麼了。”
“葉公子,酒我給你端上來了,菜可是點好了沒呀?”小二咧嘴一笑,一嘴白牙閃閃亮亮,極具感感染力。
看的雲雀兒忍不住伸手捏上那小二的臉,手上一陣嫩,果然年輕就是好啊,“小竹子,你啥時候從了爺,爺帶你喫香的赫喝辣的,留在這裏多虧了你這張小白臉啊。”
沒錯,小二竹子長着一張小白臉,皮膚白皙的連雲雀兒都要羨慕嫉妒恨了。
將臉從仙靈公主手中給解救出來,抽走已經挑好菜樣的菜單一眨眼功夫就跑下樓了,“喫香喝辣的,以後再說吧。”
能夠被雲雀兒看上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這小小的小二居然……貴妃瞧着雲雀兒這般輕佻“留人”還被拒絕的如此乾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該笑笑。
“雀兒,你這……”貴妃還是沒忍住,將想說的話還是說了出來,“黎舒畫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