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贗品 >第 27 章 part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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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着燒的秦陌會一臉乖巧的說哥哥晚安,會感恩於龍一給予他的好和照顧,哪怕只是一點幫他梳理情緒的安撫信息素,都被會貼上妥帖溫柔的標籤,恍惚裏覺得龍一真的是個非常疼愛弟弟的好哥哥。

    退了燒的秦陌腦筋清楚了,記起了夏夜臨別前的叮囑。那些溫柔妥帖的漂亮標籤自然脫落,疼愛弟弟的舉動變成了老闆的御下之道。所以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胡亂感動,更不能被順毛摸兩把就顛顛的湊上去蹭他褲腳!

    退燒後的秦陌執行起了夏夜的忽冷忽熱程序,他先是對老闆宿在“太子東宮”的舉動表示了意外與不解,而後用“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的理由和深得殿下真傳的白眼迴應了“兄長”的關愛,最後用同樣深得殿下真傳的嘴臉放下一句:“我明天要出門剪頭髮,先睡了,你自便吧。”

    龍一大約還沉浸在他一臉乖巧道晚安的乖弟弟程序裏,眼見他徑自回房把門一關,有些莫名的問小濤:“誰惹他了?”

    小濤搖頭,心說:這話不該問您嗎?他去喫飯的時候還一副備考生的嚴陣以待,生怕哪裏做的不對,惹得三爺大發雷霆,將他就地正法,回來就少爺上身了。席間發生了什麼您該比我更清楚啊,話說不是您提醒他少爺喜怒無常是少爺的正常表現嗎??

    龍一尋思了一陣,終是不明所以,最後暗歎着“青春期的孩子真是情緒化”喝完那杯消食茶,回房休息了。

    轉天早上秦陌沒有賴牀,但殿下的起牀時間比勤勉自律的大皇子要晚的多,秦陌洗漱完出來喫早飯的時候,龍一已經收拾整齊了,只待與他辭行,動身去機場。秦陌這才知道,他今天回西庫迪。

    昨晚仗着東宮殿下這個尊貴的假身份,對老闆傲嬌冷豔了一把的秦陌,頓時被打回原形,眼巴巴望着龍一的模樣就像只即將被拋下的小奶貓,問他:“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在這個不說全然陌生但也只有耳聞口傳的環境裏,他可以倚仗的身份是假的,父親是假的,連小濤吳心一干近侍都是效力於那個假身份的,只有龍一這個老闆是真實的。龍一一走,他就只能獨自在這個陌生環境裏求生存求發展了。他畢竟是個半大少年,實習期表現再好,真的上了場,沒人在旁指導,心裏也不免忐忑。

    龍一不是無緣大位安享清暇的閒散皇子,而是三爺麾下的得力干將,沒那麼多閒暇回家探親。幾時再回來,龍一也說不準,只摸着他的小腦袋叮嚀,叫他適當的乖一點。言外之意是,你可以青春期情緒化,可以鬧鬧小脾氣,但要把握好分寸,別鬧出格把三爺惹惱了,那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秦陌蔫垂着小腦袋和小耳朵應:“我知道了,我不會去找死的。”

    一旦把有學有樣的尖牙利爪收起來,秦陌就成了只有皮囊相像的劣質贗品,一眼假的那種。

    龍一卻沒有爲他那全然不像夏夜的不安和落寞不快不耐,反而用承諾安撫他:“別怕,我會保你平安無事的。”

    “……嗯,我相信你。”秦陌讓自己忽略這個alpha並非善類,可以放心倚靠他的是他真正的弟弟,而不是被買回來以假亂真的小替身。忽略這些龍一便完全具備他信任的能力,而他當前沒有不信任不依附這個人的能力,所以他要清醒的忽略一些東西,拿出適度的信任,換得幾許安心,那樣他纔不至於惶惶不可終日。

    送走龍一之後,小濤問秦陌還要不要剪頭髮,秦陌興致不高,但夏夜不會因爲龍一離家就放棄一個名正言順出門放風的機會,被圈養在金籠子裏的小太子只會興致盎然的應當然。

    秦陌依照真太子的脾性應了當然,小濤便去給太子殿下的御用髮型師打電話了,但不是預約,而是叫人帶着一應工具和助理登門服務。

    東虹正值多事之秋,太子殿下深居簡出都差點丟掉小命,修養了大半年身體纔有些起色,哪能因爲剪頭髮這種小事出門遊逛?

    白糾結了的秦陌對着雕樑畫棟的頂棚翻了個白眼,心說:難怪夏夜把自家稱爲籠子,心心念唸的想逃出去。出門剪個頭髮的自由都沒有,這樣的日子和坐牢有什麼分別?伙食比較好嗎?

    髮型師帶着助理前來,進門先被搜了遍身,再由太子殿下的侍衛長領進內院。

    吳心和小濤一樣,都是幫助冒牌太子以假亂真的道具人,今後要侍奉假太子左右,所以他們在島上看着秦陌與日俱進,被真太子迅速同化,心間五味雜陳。說句不當說的,誰不喜歡好說話好伺候的老闆呢?

    秦陌因爲興致不高,倒是把病太子那股少氣懶言,聽人說話的都懶得撩眼皮的勁,詮釋的很到位。想起吳心出差都要隨身帶着的拉直板,這才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確切的說是看他的頭髮,隨口道:“你剃個圓寸得了,省得拉來拉去的,麻煩。”

    吳心:“……”

    稍晚,吳心頂着一顆不規整的圓寸頭送走了髮型師和他的助理,因其後腦勺嚴重突出,其頭型就像個榔頭。

    馮叔見了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問他怎麼把頭剃了,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這麼霍霍自己腦袋?

    吳心摸了摸腦後那個孃胎裏帶的天然大疙瘩,嘆了口氣:“我大概得罪少爺了。”

    馮叔點頭表示瞭解,其實連受害者本人都不知道,秦陌只是隨口一說。就算真要報拉直拉成狗舔頭之仇,對象也是下令的夏夜,其次是動手的小濤,且輪不到吳心這個“道具師”呢。

    秦陌換了個清爽不礙眼的髮型,接下來就是龍一在時沒必要,龍一一走就有必要了的倒時差。白天他哈欠連天,恨不得用火柴棍把眼皮支起來;晚上從小狸貓變貓頭鷹,倆眼瞪的跟鈴鐺似的。安撫信息素製造機遠在西南邊陲倒騰軍火,黑白通喫,熱牛奶沒有安撫信息素製造機那麼好的安眠效果,秦陌便想起了自己的外語書。

    真太子也是要上學的,還是請的名師上門授課。秦陌去書房找書催眠,誤被小濤當成他想重拾課業,轉天就將太子太傅宣來了。

    夏夜的舅母表兄登門探望時,秦陌正在太子太傅的眼皮子底下睡的稀里呼嚕。

    小濤進來通稟,秦陌才從被口水洇溼了一小片的外語書裏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問他:“誰來看我?”

    小濤道:“您舅母和兩房的表兄。”

    出國修養半年的外甥回來了,親舅父不好不聞不問,但這火候要把握好,畢竟舅甥不是真親近,中間隔着幾條心呢,太殷切了怕被視爲無事獻殷勤,惹三爺多心。

    秦陌揉了下被書本硌出紅印子的臉頰,略微清醒了些:“我去洗把臉,一會過去。”

    夏夜的二舅母是續絃,比鬱二爺小了十幾歲,平素又注重保養,坐在那裏飲茶都風姿綽約。不過她能代表鬱二爺來夏家探望夏夜,可見不是個憑着年輕漂亮在家裏百般受寵,卻帶不出門的姨太角色。

    那兩位表兄也是同輩裏最爲出衆的,一個善於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一個處事圓融,八面玲瓏。

    面對這些假親近的假親戚,秦陌有些慶幸初到夏家那天,被三爺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嚇。有三爺那種級別的大boss開場,再應付這些再如何精明難纏也是人類的假親戚就顯得輕鬆多了。尤其是在對方也有顧忌的情況下,秦陌只要秉承太子殿下的一貫做風,不甚熱絡的客套幾句,再佯裝病弱咳上兩聲,就可以端茶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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