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贗品 >第 32 章 part 32
    夏夜爲了一個承諾跟哥哥鬥心眼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龍一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哪怕現實裏困難重重,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秦陌在明確意識到這一點之前,便得了龍一不少承諾,大到保他平安無事,小到爲他安排他想學的課程。每每秦陌來西庫迪,龍一也會盡可能的滿足他的需求,有時候甚至像慣孩子的家長一樣,不待猶豫着問龍一要這樣東西合適與否的秦陌開口,龍一就把那樣東西放到他面前了。

    有次秦陌和夏夜在線上閒聊,玩笑道:“龍爸爸再這麼寵,我就要愛上他了。”

    夏夜用一種不動聲色卻叫人惴惴不安的眼神看着他,把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小妖怪看的滿身不自在,斂了笑連說自己開玩笑的,夏夜忽又一笑,挑起眉梢問:“怎麼?想做我嫂子?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爸那關你確定自己有命過?”

    秦陌連搖頭再擺手:“不不不,我還是做你的小狸貓吧,起碼多幾條命可以死。”

    夏夜真的不介意小狸貓變成自己的嫂夫人,但這事他不能支持,因爲他父親那關一定過不去。如果秦陌真有這樣的心思,今後再也別想接近他哥都是輕的,搞不好小命都得搭在裏面。

    還好秦陌是開玩笑的,夏夜看他那模樣,估摸着大半心思都放在角色扮演上的小狸貓,也沒多餘的心思去琢磨別的。再者說,他一個腺體還沒發育全乎的小屁孩,能懂什麼?就連老闆轉型龍爸爸,該管教時管教,該嬌慣時嬌慣,目的是保全他那點天真純良,他都不知道,哪來的心眼兒去開情竅?

    夏夜這樣一想就安下心來了,在小狸貓幫他爭取來的自由裏,過着豐富多彩的校園生活。殿下身邊倒是不乏開了情竅的追求者,因着他那張臉太過招人,追求者還都是些班草校草級別的alpha。可惜殿下一個都看不上,嫌他們幼稚,嫌他們蠢,最嫌棄alpha這種生物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好像能被他們看上行了大運似的。

    好在有三爺派去的“伴讀”常伴左右,被殿下各種嫌棄的追求者沒機會糾纏騷擾,這令殿下對父親派來的“伴讀”也略微少嫌棄了些。

    來年冬天,東虹那些涉黑的生意已經砍的七七八八了,那些或是尸位素餐或是尾大不掉的元老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雙旦將至,三爺有意讓離家一載有餘的兒子回來團聚,打去電話一說,約了朋友上山滑雪的夏夜立即病倒了。

    三爺哭笑不得:“別咳了,不回就不回吧。”

    夏夜尋思着如果父親真想見自己,不能這麼好說話,放下電話就溜之大吉了,以防“伴讀”把他綁回家去和父親團聚。

    知子莫若父,三爺自然知道,兒子不回來是怕回來就走不了了。做父親的能理解,也願意體恤有家不敢回的兒子,於是叫來義子交代了一番,待到午飯過後,行事周全的管家已將三爺的行李和機票準備好了。

    龍一帶秦陌出來送行的時候,秦陌才得知三爺要去看夏夜,忙叫三爺等等。當着一干送行的人不方便說話,叫住三爺後,秦陌就一溜小跑的回了後院,半晌氣喘吁吁的拿來一個絲絨帶,交給了三爺:“爸爸,幫我把這個帶給他。”

    三爺隨手捏了捏,笑問:“裝的什麼?”

    秦陌有點不好意思:“我給他求的平安符,您別告訴他,不然他肯定笑話我。”

    三爺把小小的絨布袋放進大衣口袋裏,摸了摸秦陌的小腦袋:“好孩子。”

    兩人說話間龍一的通訊器響了,他走開兩步去接聽,忽地臉色一變:“義父,別上車!”

    說話間大步上前,將三爺和秦陌一併拉開,示意送行的管家傭人退後,叫軒耀和吳心上前檢查三爺的用車。

    停在夏家宅院裏的車竟然被人安裝了炸~彈,若非秦陌去後院取平安符耽擱了一陣,三爺怕是再也見不到兒子了。在場的人都駭出一身冷汗,司機更是冷汗涔涔。

    雖然炸~彈安裝在駕駛位下面,一旦爆炸司機會首當其衝,但這並不能排除司機的嫌疑。因爲家人被劫持,被迫受人差遣,不惜搭上自己一條命,這樣的事大有可能。

    排爆之前,備車的司機就被控制住了,倒不是怕他逃跑,而是謹防他爲了逃避審問自裁。

    炸~彈的當量不大,排爆失敗也就是炸燬一輛車子,不會波及到內宅。龍一把三爺和秦陌送進去,又轉身回了前院。

    秦陌想想都後怕,接過三爺脫下來的大衣,將那個裝着平安符的小絲絨帶拿出來,遞給三爺:“您貼身帶着吧,這符還挺靈的。”

    三爺全然不像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模樣,笑吟吟的說:“不是它靈,是託你的福。”

    秦陌心想我一個命賤福薄的小替身,哪來的福氣託給您?執拗的把護身符塞進了三爺手裏:“您帶着吧,改天我再去給他求。”

    三爺端詳着這個面容與兒子別無二致的孩子,看到他胸前的無事牌,不期然的想到,如果小兒子沒有夭折,會不會是這種性情?

    三爺這樣想着,眼裏融進幾許真正的慈愛,溫和的叫他:“秦陌。”

    秦陌一愣,隨即退開半步,恭恭敬敬的垂眸而立:“三爺,您有什麼吩咐?”

    身在夏家,比溫厚誠摯更有必要的便是清醒和規矩,難得這孩子小小年紀,又是這種被強加的尷尬身份,竟然可以在清醒之下溫厚着。

    三爺溫聲道:“你好好和龍一學,等小夜回來,你就跟在他身邊,夏家不會虧待你的。”

    秦陌恭聲應是。他來夏家一年半了,一直以夏夜的身份陪在三爺身邊,父子相稱,朝夕共處,直至今日他才真正被接納。

    安裝在三爺用車上的炸~彈被成功排除,龍一的眼線提供了一些消息,內鬼也很快找了出來。

    並不是夏家的司機,而是鬱喬從鬱家帶過來的一個下人。鬱喬過世時,這人已經五十多歲了,如今已經是該退休的年紀。三爺念着他服侍髮妻多年,體恤他一把年紀還要爲全家的生計勞碌,便留他在夏家做些輕省的雜事,沒想到他竟然恩將仇報。

    三爺沒有大發雷霆,腳下的老僕還是惶恐萬狀的不斷磕頭告罪,他不求三爺饒他一命,只求三爺救救他被綁的孫女。人都是有軟肋的,或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重要,忠義廉恥又算得了什麼?

    在場的人都不做聲,廳裏只有老僕錐心泣血的哭求和叩頭聲。

    三爺似是煩了,擺手叫人帶下去,餘下的事交給了龍一。待到廳裏清靜下來,三爺看着牆上的婚照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候在門外的管家說:“三爺沒事,您回去吧,天這麼冷彆着涼了。”

    三爺在廳裏問:“誰呀?”

    馮中在門外回:“三爺,是少爺。”

    三爺道:“進來吧。”

    不多時秦陌便邁步進來了,他穿着一身緞面裌衣,小巧的立領滾了一圈白色毛邊,粉雕玉琢的臉裹在皮毛裏,更顯精緻小巧。卻不知是家裏出了事,昨晚沒睡好,還是今天起來的太早,眼底兩抹淡青。

    三爺招他上前,摸了摸他頭:“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話音微微一頓,又笑着說“我兒可不會爲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求情。”

    秦陌心下微動,接連揚起眼簾一笑:“您要怎麼處理謀害您的人,輪不到我插嘴。我就是過來陪您坐坐。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即便有驚無險,也嫌晦氣,還誤了您的行程,您心裏必定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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