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楞了一瞬,接連打給自家管家,讓他看看夏夜的護照還在不在。
管家道:“吳隊剛纔回來拿走了,他說海外分部有急務,少爺要出差,行李都沒收拾,拿了護照就走了。”
容澤掛了電話迅速查了一下上午飛索沃尼的航班,跟着便匆匆走了。
鬱家的管家小跑着送他出的門,憂心忡忡的問:“容少,出什麼事了?少爺不是帶孫小姐去公園看水鳥了嗎?”
容澤顧不得多說,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司機說:“快,去國際機場!”
容澤猜的不錯,夏影得知龍一卸任的事沒獲准,只得了三個月哄妻兒回家的長假,不夠再申請,當即決定先下手爲強,等他哥把手頭的工作交接給他,他就被綁在公司了。
容澤到底還是遲了一步,眼看着妻兒乘坐的航班飛走了,從機場出來發現夏夜登機前發了條信息給他。
親愛的,我去打弟弟了,別擔心,他瞞着我生了個孩子,心虛着呢,線都不敢上,我把他堵在牆角打他也沒底氣還手。另外轉告我哥,跟我爸交接吧,休想壓榨我,我不是鴨子,趕我上架我就打他兒子,打完大的打小的,打的他們哇哇哭!
容澤估計自己要是據實轉告,大舅哥就要追過去打弟弟了,把此前二十年攢下的巴掌一次性補給他,打的他哇哇哭。
索沃尼是個主要依靠復出口和旅遊業的永久中立國,不僅對新帝國公民免籤,還可以延遲60天,簡直是敞開國門歡迎夏夜來打弟弟。
經過七小時的飛行,三人平安落地,隨即換車趕往影所在的北地小鎮,終於在晚飯時間順利抵達了。
雪山腳下的小鎮子未及季秋便冷了下來,夏夜用外套裹着女兒,身上披着吳心的外套,來者不善的踏進小旅店,開口便道:“你們老闆呢?叫他滾出來捱揍!”
正在喫晚飯的廚師、保潔、前臺小妹茫然的看着他。
吳心在旁提醒:“他們聽不懂漢語。”
夏夜擡腳踹翻了一隻小花盆:“砸場子,這總懂吧?”
三人顯然沒懂,一頭霧水的看着他。
夏夜嫌棄道:“哪請的人?真沒眼色。”
吳心欲言又止,他懷疑這些人把自家少爺當成他們老闆了,不明白他們老闆爲什麼要砸自己的店。
鬧鬧被花盆倒地的聲音吵醒了,從父親的外套裏鑽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立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前臺小妹誇張的叫道:“哇,好漂亮的小女孩!”
保潔阿姨附和:“是啊,真漂亮。”
廚師大叔疑道:“爲什麼是小女孩?”
三人面面相覷,對呀,爲什麼是小女孩?
在弄清夏夜不是自家老闆後,影接到了自家店員的電話,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掛了電話就開始收拾行李。
廖凢不明所以:“什麼人把你嚇成這樣?”
影一邊手忙腳亂的把衣服往行李袋裏塞一邊說:“不比金主爸爸好應付的真愛,愛之深責之切你懂吧?現在被他找到絕對沒我好果子喫!你別站着了,快幫盧卡斯換衣服,我帶他出去避避風頭。”
“你的真愛這麼兇殘嗎?”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夏夜豈是那麼好躲的?影才收拾完行李,他就找上門來了。
廖凢送妻兒出門,一見闊步走進院子的夏夜就懵了,扭頭看了眼還蹲在玄關給盧卡斯穿鞋子的影,再回過頭來看夏夜:“……你是真愛?禁忌戀嗎?”
夏夜沒理他,厲聲斷喝:“熊孩子,你給我站住!”
廖凢耳聽砰地一聲,再回頭看,大門已經關起來了,跟着便是落鎖聲。
夏夜道:“吳心,把門撞開!”
廖凢忙張開兩手攔着:“哎,有話好好說……”
吳心像撥開一隻展開翅膀的雞崽子似的把他撥到一邊,擡腳就去踹門。
夏夜站在臺階下也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挑眉看着不知所措的廖凢:“廖醫生是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舅哥。”
夏夜忽然改了主意:“吳心,先招待下我弟夫。”
吳心收住腳,回身道:“夜少,這樣不好吧?雖然結婚不請舅哥有失禮數,可他……”掃了廖凢一眼,“他可能經不住您這麼挑理。”
廖凢個頭沒有吳心高,身板沒有吳心壯,忽略信息素,就像個白淨斯文的beta,很容易被吳心這種格鬥高手打進ICU的模樣。
夏夜道:“輕着點就是了。”
心疼自家大門的廖凢猛然回過神來了,忙道:“等等,我做不了你弟弟的主,有失禮數也怪不得我。”
夏夜蹙眉:“不僅沒禮數,還不知趣,給我打!”
廖凢眼看吳心欺身上前,意識到他們不是開玩笑的,於是再度使出保命技能——小馬快跑。
吳心幾個大跨步就追了上去,技巧性的將廖凢放倒,壓着聲音道:“我做做樣子,你叫的慘一點,把影少引出來就卡。”
廖凢都懵了,從沙堆裏擡起臉,先吐出一口帶着細沙的唾沫,才道:“卡什麼?”
吳心一提他被扭到背後的胳膊,廖凢立即慘叫出聲:“我艹!影,快滾出來招待你兇殘的真愛!”
影沒有撇下廖凢跳窗逃跑,聞聲掙扎了下,開門探出個腦袋,堆了滿臉笑:“喵,給太子哥哥請安。”
盧卡斯從下面探出小腦袋,望着與父親一模一樣的伯父,表情匱乏的小臉露出一點迷惑之色,繼而仰起小臉去看父親。
影把他的小腦袋壓低,讓他面向夏夜:“快給你大爺問好。”
夏夜獰笑:“你大爺!給我滾出來捱揍!”
影忙道:“別別別,孩子們看着呢,動粗多不好,還是先認識一下吧。嗨,大侄女,我是你小叔。”
鬧鬧看過爸爸和叔叔的合影,不像初見伯父的盧卡斯那麼迷惑,而且口齒伶俐:“小叔好,寶寶好。”
影輕輕推了推兒子:“姐姐和你打招呼呢,快問姐姐好。”
盧卡斯仰頭望着被伯父抱在懷裏的姐姐,一臉嚴肅的張了張口:“……好?”
夏夜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給我哥生了個小號嗎?連內核都這麼像,太搞笑了。”
影仰仗兒子和侄女的庇佑暫時逃過了一頓打,將父女倆請進門,再探身出來壓着聲音說:“小凢,你去店裏住一晚吧,等我搞定他再回來。”
廖凢還在沙堆裏趴着,吳心替他應了一聲,等影關門進去,吳心伸手把廖凢拉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夜少和影少起衝突勸不得,只能讓他們自己解決,得罪了,別見怪。”
“你哪位?”
“鄙姓吳,是夜少的保鏢,叫我吳心就行了。”
廖凢看了眼他伸來的手,沒有回握,只頷了頷首。
吳心收回手,笑着說:“廖醫生戲不錯,就是咱們第一次搭戲,默契度差一點。”
廖凢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心道:去你媽的戲不錯!你以爲我爲什麼冒着再被挑理的風險不跟你握手?胳膊疼啊!我他媽這是惹上H幫團伙了嗎?金主進門就踹,真愛上門就打,我他媽是個沙袋啊?!
大概是因爲愛屋及烏的關係,夏夜嫌棄他哥嫌棄的跟什麼似的,卻對影生的小號頗爲喜歡,進門便將他攏在身前,拿出一隻小絲絨袋,從裏面倒出一把雕工水頭都極好的長命鎖,給他戴上了,和顏悅色的說:“伯父給的滿月禮,百歲禮和週歲禮回頭補給你,姐姐有的咱們一樣都不能少。”
盧卡斯垂着小腦袋看垂掛在胸前的長命鎖,夏夜又拿出個紅包塞進了他的小手裏:“這是見面禮。”
影道:“盧卡斯,快謝謝伯父。”
盧卡斯仰起小臉看夏夜,也不知是嫌說話費勁,還是對和父親一模一樣的伯父頗有好感,竟然張開小胳膊抱了抱夏夜。
夏夜誇了聲真乖,將他抱到腿上,朝影揚了揚下巴:“到你了。”
影:“什麼?”
夏夜:“你不是要搞定我嗎?來吧。”
影:“…………”